“就在那裏,那座孤峰。”湮咒奔跑著,指著不遠處。
“我們找到幻師了。”寒越沿著湮咒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邊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雲車降落,車上人走了下來,湮咒再一次踏在了堅實的土地上,他感到自己充滿了力量,墨凝攙扶著燔契,湮咒攙扶著若虛,六人找到了一條並不明顯的山路,便一直沿著走了下去,大概在半山腰間,他們發現了一片房舍,看起來像是夏代的工匠建造的,“神民之丘中竟還隱藏著這樣一處秘境……”湮咒向一個方向看去,若虛也看了過去,但他沒有理湮咒,他還是很虛弱。
正如湮咒所說這是一處人跡罕至的秘境,山丘深處一座孤峰高聳入雲,險峻而陡峭,從下麵是無法攀登上來的,幾人在這條山路上走著,時常會腳一滑,一陣石礫滾下,隱匿在雲霧之中。
忽然,繁霜從人群中跑了出去,一下子消失在了一個屋舍的轉角處,剩下的人趕緊跟上,繞了過去,正來到一處廳堂門前,繁霜正倒在一位老者的懷中,她啜泣著,像一位青澀的女子在向自己的父親哭訴著什麼……
湮咒扶著若虛坐在了一旁的岩石上,他走上前去輕輕拉開了泣不成聲的繁霜,又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別這樣,繁霜……”他輕聲安慰著可憐的霜祇,一邊又義正辭嚴地與這個老人對起了話,與幻師。
“你知不知道繁霜這些年來有多辛苦,你為什麼躲在這裏?”
“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的徒弟。”幻師忽然變得十分失意,湮咒很驚訝,在他心中幻師從來沒有這樣過。
“的確,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湮咒比劃著自己的身體,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哦,湮咒,你總是這麼著急,你還帶了客人,那個年輕的方士受了傷。”幻師不像是在回避湮咒的問題,他隻是認為就這樣站在外麵的確是不怎麼合適,“帶著他們進來,我可以為你解除疑惑。”
繁霜拭去淚水走到了若虛身邊,若虛伸出手去捧住了她的臉頰,他輕輕搖著頭,繁霜卻對著他微笑著,將他扶起,跟著湮咒一同走進了那處廳堂。
幻師已站在室內,引著幾人來到大堂一旁的臥房,先將若虛與燔契兩位安置好,為他們找到了一張柔軟的毛毯使他們能夠安靜地躺下,其餘人圍坐在一旁,湮咒與幻師也麵對著他們坐了下來。
幻師看著麵前這些年輕人,他們個個風塵仆仆,還有兩個人甚至負了傷,“大家好。”他說。
幾位年輕人都沒有說什麼,他們隻是看著幻師,這位年邁的老人,他的皺紋,他的白胡子白頭發,除了他不是黑色的眼瞳以外,他與平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幻師忽然又問湮咒:“你是今天歸來的嗎?從紫煙中歸回倒現世?”
“是的,就在今天,在南華當年用來畫符的澗穀。”湮咒停頓了一下,又補充說:“南華山之危已經被解決了。”
“很好……是繁霜?”幻師又問,繁霜點點頭,幻師見後欣慰地笑了起來,沒過一會,他的笑容忽然逝去,目光轉向一旁,“請你們好好休息……”幻師說完便起身走出了這間臥房。
湮咒看了一眼繁霜,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起身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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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師就站在廳堂的門口,他等來湮咒,指著他身後,“那裏,檀卿就是倒在那裏咽氣的,我看著他走的,什麼都做不了。”
“他留下什麼話了嗎?”湮咒問。
幻師搖了搖頭,兩人便又像昔日一樣散起了步。
“湮咒,你已經成為了一個出色的化人,毫無疑問,可你還記得那些最基本的要領嗎?比如我們化人的八征與六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