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山上。
“駭人聽聞的攝靈,有關你的謠言我早已聽說,我是不是也該像西方列國一樣將你拒之門外?”
年輕的攝靈自離開疏屬山之後,便四處詢問有關司劍般入的消息。起初他因為寓袍與那柄拾來的佩劍受到過幾次王室貴族的召見與款待,席間他曾很不明智地將危的陰謀說了出來,也因此他後來的日子便越來越不好過,不少國度將他視為噩耗的使者,禁止他通行,更糟的是還引來了追殺,攝靈於是一路向東,來到了中原一帶,出於他對司劍般入的了解,他決定上南華山拜訪霜?女繁。
“我聽說女繁的慧眼如北方天空上的星辰般明亮,為何會與那些瞀人一樣分辨不出真假。”
繁霜與許多同一時期的神女一樣,少了些莊重與矜持,她們喜歡捉弄迷路的遊俠,戲謔年輕的巫覡,但很顯然這位窮困潦倒的攝靈並沒有與她玩笑的心情,繁霜便也就嚴肅了起來。
“我哪裏有不相信你,隻是你來得太晚了,南華山剛剛經曆過一場變故,亡者骨未寒,生者悲未泯。”
攝靈默默低下了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一直在找般入,為什麼?”
“我最近處境一直很危險,在災難降臨於我之前,我必須將敵人的陰謀告知給一個我信任的人,然而眼下,我無親無故,一無所有,除了這柄長劍。”
“我可以將般入的下落告訴你,但我要再帶幾個人與你同行。”
“誰?”
“他們在隱亭。”
“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攝靈說著,一隻喜鵲從天邊飛來落在了繁霜的肩上,喜鵲將喙探到了神女的耳邊,繁霜閉上眼睛靜靜傾聽了起來,片刻之後,喜鵲飛走,她對攝靈講: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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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人國地處甌幹一帶,其南是百越之地,幹越之間有座錕?之山,用山中積石鑄煉成的長劍叫作錕?,錕?劍在上界是最為常見的一種禮器,但在下界,錕?是至珍至奇之物,而少有的幾柄錕?也都是由當時的司劍所造,一柄傳世百代的錕?是司劍至高無上的榮耀,鑄造錕?困難重重,曆時彌久,周王室統治的後半期是持續幾百年的戰亂,而戰爭成就了鐵劍,卻使錕?鑄造工藝的進步長期停滯。
般入從小在鍾山山下的幽穀中長大,關於他的傳聞有很多,有人說他是神鳥之子,但這隻是傳說,事實上,般入的確飼養著一隻雛鳥。也有人說他是越女之子,當然這也是傳說,越女的確視般入如子,但她隻是般入的導師。般入年輕的時候從未想過幾十年後的自己會被後土大神任命為下界的司劍,但他確實是幻想過自己會在某一天,站在錕?山中的那座高塔上,那座見證了每一柄錕?問世的高塔,那座被廢棄已久的高塔,他將在那裏鑄造一柄屬於自己的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