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一片冰雪皚皚,如意殿裏卻溫暖如春。
青陽公主恭恭敬敬的把一份賬單放到成康皇帝的麵前。
成康皇帝略帶疑惑的拿起來,賬單上,非常詳細的羅列著哪一府捐獻多少銀兩無不清清楚楚,共計三十一萬兩。她們兩個居然想到去向朝中顯貴索要捐獻,簡直是異想天開。他放下賬單,看著麵前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隻說了句“你們兩個呀……”便再說不下去了。宮裏有好幾個公主,能這樣為了朝廷的事奔波忙碌的,大概隻有這兩個孩子了。他心裏實在是感動極了。
青陽公主道,“父皇,我們隻能夠湊齊這些了,離五十萬兩還有很大的差距。”
成康道,“朕先想想辦法,連你們兩個丫頭都能湊齊三十萬兩,難道朕還不如你們兩個孩子?隻是,絳雲,你哪裏弄來這麼多錢?朕記得,你宮裏得的賞賜不算很多。”
宛央不知道如何開口,青陽公主替她說道,“四妹把錦南王府當初的聘禮全部捐獻了。”
成康皇帝一愣,原來如此。“你這個孩子,平時話不多,做事卻如此果敢,頗有朕當年的作風。”
宛央聽到父親這樣說,略帶羞澀的笑了,“女兒怎麼及得上父皇的萬分之一。還有一件事要向父皇稟報。這幅《仕女遊春圖》並非三姐所捐,而是我去借來的,現在該還給三姐了。”
成康點點頭,剛要說話,隻聽殿外的珠簾嘩啦一聲被人用力掀起來,隨著重重的腳步聲,一個人莽莽撞撞的跑了過來,正是剛剛提到的三公主青靈。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看青陽和絳雲都在這裏,氣的用手指著絳雲,“你,你……”
成康皇帝不禁皺緊了眉頭。“青靈,不得無禮。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怎麼一點大人的樣子都沒有。這個樣子嫁出去,怎麼相夫教子?”
一個沒有眼力的小太監恭敬的端上來一杯熱茶遞給青靈公主。青靈正一肚子氣無處撒,且剛一進門就被父親責備,更是氣上加氣,一甩手就把茶杯打翻到地上,茶杯應聲而碎,茶水也灑了一地。
“青靈,”成康皇帝大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青靈看皇帝生氣了,跪下來道,“父皇,您以前賜給女兒的那幅《仕女遊春圖》被絳雲騙走了,她說看看就還給我,誰知道昨天,她竟然拿到宮外去賣了!身為皇室公主,竟然大行招搖撞騙之事,簡直是皇室的恥辱……”
“住口!”成康皇帝失望極了,他最寵愛的女兒竟然是這樣不分輕重、信口雌黃之人。“你四妹把她所有的東西都賣掉,是為了給西域的戰士們置辦冬衣。她剛剛告訴朕,你的畫是她借來的,正準備還給你。你那幅畫還好好的在這裏。”
青靈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又看了看絳雲。絳雲平靜的站在那裏,不發一言。青靈氣的直想跳起來給這個野丫頭一個耳光。她看看父皇生氣的臉,小聲嘀咕著,“可是,我明明聽見下人們說她把我的畫給賣掉了。”
成康搖搖頭,朝禾公公使個顏色。禾公公拿起畫,小心翼翼的打開送到三公主麵前。青靈仔細看了看,果然是自己的那幅。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金鈴她們看錯了?禾公公等她看完,又仔細的把畫卷起來,放在成康皇帝麵前。
成康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青靈,“仕女遊春,端莊秀麗,高貴典雅。你看看你自己,一個公主該有的高貴矜持你統統丟到一邊。不分青紅皂白,單聽幾句下人的傳言就跑進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這幅圖朕收回來,賜給你妹妹了。現在她怎麼處置都與你無關了。”
青靈滿臉委屈的看著皇帝,“父皇,女兒是冤枉的。”她再次指著絳雲,“是她,一定是她陷害我!父皇,你要明察呀。”
“夠了,”成康皇帝嚴厲的說道,“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最近宮中為你的婚事過分奢侈的,現在戰事正緊,一切從簡為宜。禾利,傳旨與內務府,三公主的婚事花費減半,省下來的銀子交給軍需處。”禾公公答應了。
青靈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大姐青陽一個勁的衝她瞪眼。她看了看怒容滿麵的皇帝,隻好叩頭謝恩。
三位公主一起走出如意殿。周圍有大批的太監和侍衛們守著,青靈不便發作,卻忍不住指著絳雲低聲怒道,“你個臭丫頭,一定是你陷害我。我絕不會就這樣算了,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宛央晃晃手裏的畫,微微冷笑道,“我覺得,還是父皇賞賜的畫比較好看。”
青陽拉住她的手道,“你誤會絳雲了,她怎麼會陷害你呢,剛才的確是你太衝動了才惹得父皇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