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良宵?尋覓良宵,倒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呀?”就在我為了良宵這個名字發呆的時候,這邊良宵已經對著我的耳垂下手,一針下去我背脊一僵。
良宵側身在我邊輕輕笑了一下,“這血若是能流些出來倒還好,你這樣子又白挨了疼,倒是搞不好會青紫發腫,我也不管了。”
這梁辰真是說到做到,換了塊蘋果就托著我左邊的耳垂一針下去,良宵拿著手裏的一對銀白色鑲這珍珠的耳環轉過頭瞪了我一眼,“才紮了耳洞,你也不怕感染!”
我訕訕地放下手,耳垂有些發紅,不過良宵用酒精棉沿著而打那個邊清理了一下,才把耳墜給我帶,然後小心翼翼地放下麵紗,仔細檢查了所有的事情後才肯罷休。
我笑著,耳朵的那一絲淺淺的疼已經過去,倒也不覺得什麼了,隻是微微有些火辣。
“我可以叫你君子嗎?”良宵將化妝台稍稍收拾了一下,趁著現在時間還早,良宵拉過邊的凳子就對著我坐了下來。
我點了點頭,“良宵,你……很年輕額。”沈廷宇是什麼人,我自然知道,那麼如果婚紗都這樣大手筆了,那麼化妝師也不會隨意糊弄過去的。
果然,良宵聽到我說她年輕倒是不生氣,“我今年才23歲,不過你可別小看我,要請我化一個新娘妝絕對不會低於五位數的。”
深處一隻細蔥白的手掌在我麵前搖了搖,我倒是愕然,就這樣子半天的功夫良宵就入賬這麼多?實在不可小覷呢。想我在報章雜誌寫些文章什麼的也才多少收入啊。
“不知道良宵收不收徒弟呢?”對麵的良宵立馬身子一震,“我的好君子,你可別亂蹭了,你老公也說過,要做到完美無瑕,你這一咬,快,讓我瞧瞧這唇彩掉了沒?”
大呼小叫地撩起我的麵紗仔細看了看後還是不放心,良宵又給我抿一層淺淺的唇色,這下子我倒是真的不敢動彈了,這動一下就刷一層去,到時候我臉不就成了水泥牆了?
我眼眯起,微微有些濕潤,倒是難為良宵這般好心的女子了,我與沈廷宇並非她所想的那般,他即便是整合出一個後宮佳麗三千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啊。
我突然間迷茫起來,嫁給他,我圖的是什麼?若隻是為了躲開子夜,我又為何要找沈廷宇?
為什麼選了他?
因為他夠強勢,他手中掌握的權利,可以讓我成為一朵綻放在財勢頂端的罌粟花,我要成為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可以掌握自己命運,一個可以對傷害到我的人給予回擊的女人!
叩叩——
“請問準備好了嗎?婚禮就要開始了。”有人敲了敲門扉,提醒我跟良宵,良宵將我的麵紗那哪個好後再仔細檢查了一次,“女孩子當新娘的時候是人生中最美麗的時候,何況又是我良宵出品,君子,祝你幸福。”
我微微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謝謝,以後再聯係。”這份祝福,我當成對我一個的,不屬於這份將來的婚姻。我心安理得。
推開門的那一刻,兩個粉雕玉琢的喜童就搭著我的婚紗後擺,手中抓著一抹鮮花,邊的司儀給我遞一束花球,我微微點了點頭,沿著紅色的地毯往那端走去,禮樂的聲音一點點流瀉婉轉,差幾步的時候,門從裏麵推開,亮白的光線從裏麵射了出來,我頓了下腳,眼眸有些微的難受。
瓦格納的《婚禮進行曲》適時的響起,後麵的花童拽了拽我的婚紗,我側頭笑了笑,決定了,就不再後悔,如果這場婚禮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的話。
兩側用百合花鋪成膝高的側欄,門框湧紫藤編織的架子垂著綠的葉子與米色細小的花束。
整個禮堂裏,除了我,沈廷宇,神父,就隻有我身後那對粉雕玉琢的花童。但這場婚禮,不但奢華,而且夢幻,純美得好像愛麗絲的夢境,我依稀覺得自己走在雲端,腦海中所有的思緒都被抽離,隻看得見夢幻的那一端,那個嘴角含笑,站在那裏卻氣度如虹的男子。
虛幻著腳步,我就這樣向他走了過去,直到他微涼的手環在我的腰,我才微微回神,他俯身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叫我的名字,嗯?”
“沈……沈廷宇。”動作輕柔且瀟灑俊逸,恍然如夢。
帶著英國腔的牧師在十字架下,麵帶微笑,褐色的眼眸底下寫滿了真誠與慈愛,他先問了沈廷宇,願不願意娶我為妻,一輩子生老病死,不離不棄,我聽到那提琴一般悅耳動聽的嗓音回答:“我願意。”
然後我看到牧師將目光落到我身,我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花,花香滿懷,我聽見自己的聲音低柔且緩,腰側的手不鬆不緊,隻是擱在我腰,“我願意……”
一輩子不離不棄?我看著那枚穿過我指尖的銀白,心底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