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狐狸如我所想的那般有氣無力地搭在柔的墊褥,水潤潤的眼眸哀怨地看了它的主子一眼後,甚是委屈地站起身子回到牆角,將頭趴在前肢麵朝另側不做聲。
我看了眼沈庭宇,沒想到沈庭宇隻是瞪著狐狸後,腳尖一旋,“我先去洗澡了。”說著邊整平袖口邊朝著樓走去。
“狐狸,你做什麼惹了你家主子了?”
等我回到樓,我放輕了手腳梳洗完畢後就掀了被褥一角縮了進去,盡量不吵到沈庭宇,可能沈庭宇並未曾睡太熟,我身子稍一轉便落到沈庭宇的懷裏,我呼吸一窒,手足無措起來,反倒是沈庭宇閉著眼但眉目顯然皺起,“這麼慢……別忘了明日給我做飯……”
“嗯~”非常短的一個回音,若不是沈庭宇環著我的身子稍稍又靠近了一些,我幾乎以為那是我的幻聽,他聽見了,既然話題是我開始的,那我就不能自主地打斷了。
“子夜問我……那個孩子是你的嗎?”
所有白日裏假裝的疲乏無力隨著那話語的吐露而徹底的崩潰,委屈或者憤怒都不足以與自己現在的心情相提,我隻覺得那種陌生感扯得心口很疼。
沈庭宇突然睜開眼,淚簾裏沈庭宇英俊的麵容模糊變形,但卻唯獨那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我想要躲開,卻又怎麼也不行。
“傻丫頭……”喑啞的聲音低低地響起,沈庭宇雙手一攤,便將我的頭壓進他的膛裏,“做好你的沈太太,別的,就讓它過去吧。”
沈太太?
像是想起了什麼,我從沈庭宇的懷裏抬起頭,聲音悶悶的,帶著濃濃的鼻音,“你說過的,我不會有孩子了,那你為什麼還娶我?”
沈庭宇歎了口氣,睜著眼看著自己身下那顆小腦袋,目光一點點拉遠,躍過那一組沙發投向落地窗外的天空,心底卻又是無力地嗟歎。
果真是個傻丫頭,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就鬼迷了心竅,答應了她的求婚呢?
“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孩子……隻要努力,也會有的。”記得自己當初告訴她的時候是很難懷孕,但是沒說不能懷孕啊,再說了,他們現在要做的與其討論這樣的問題還不如實際一點。
君子,終於可以是他的了!
“哎……沈先生,你忘了,要我做個好太太嗎?”
我不知道,這樣子說,算不算直白?當我從梁家走出來的時候,我想我是真的想通了很多東西,無論如何,我與子夜都不可能回到過去,而我們也已經一瞬間成長,亦或者是老去。就在子夜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愛與不愛都隻是一瞬間的念頭,淡漠了心神,便又能在一瞬間清醒。
還是那個子夜給我許諾的莊園,他也親手將我們之間最後一絲聯係給毀了,我不怪子夜,因為所有的錯在我。可是我卻不能夠原諒子夜,因為他的那句話,懷疑我,也懷疑了他自己。如果感情都隻剩下懷疑了,那還有什麼需要繼續下去?
我與其守著殘妝等待黎明,倒不如洗去鉛華,徹底地重生?
而身邊的沈庭宇,如果他可以不那麼優秀,如果他可以不那麼體貼與霸道,我想我不會淪陷地這麼快!
算是默認了吧,其實沈太太這個稱謂,我很中意,因為沈先生是他,不是別人。
我與子夜在對的時間遇了對的人,但卻沒有牽手走下去,時間與現實麵前,一改變便是我們一生一世的廝守,所以我們終到盡頭隻能成為陌路。而我和沈庭宇卻又不是這樣子的。從剛開始的逃離與恐慌,卻隻能依從宿命,一次次將狼狽曝露在當下,直到我們因為我的一句話,成為了夫妻,我們算是在錯的時間遇見別的人,但卻怪異地走在了一起。
這樣,也算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