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跟蹤(2)(1 / 2)

半夏在廚房裏炒菜,油在鍋裏沸騰,菜扔下鍋,各種嘈雜的聲音混在一塊一股腦兒從廚房裏傳出來,有一股紅紅火火的味道。

譚諫嚴的筆沒了墨,他走出書房,揚聲問了她一句“你的筆在哪?給我用一用。”

“你到我包裏找找看。”

半夏悶頭揮著鍋鏟子,隨口回答他。

他走進臥房,找到她的包,那是一款軟羊皮的白色皮包,是他今年年初送給她的禮物。

他特意從法國帶回來,據說限量生產,國內隻此一個。

他拉開包,翻找了一下,就看見安靜躺在裏麵的幾張照片。他手一滯,停在那裏。

這個時候半夏在廚房裏也突然像是有感應,猛然想起那幾張一直放在包裏的照片,她趕忙熄了火,想要踏出去挽救,可又想著這樣似乎已經是來不及了。

她再次把火打著,火光呼啦一下子躥出來,鍋裏油吱吱的叫著,爐灶嗡嗡的喘著。大熱天裏真是熱,熱的她隻這麼片刻就出了一頭的汗,汗珠一個勁的往下淌。

她想起小時候做壞事被大人逮到,也是這麼一個勁的心虛,虛的手腳都發軟,悶著頭的流汗,可以流到衣服全濕。

她向來誇耀自己是熱血青年,隨便一動就喜歡流汗的。這一會汗滴下來,她依然熱烘烘,一股子熱騰騰的氣不曉得從哪裏躥出來,把她裹的嚴嚴實實。

她突然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怔怔的看著鍋裏一窩青綠綠的東西。

房間裏,譚諫嚴怔了一會,就又開始在包裏翻找半夏的鋼筆。不一會兒他從一個小口袋裏找到了那隻橫躺著的銀色鋼筆,他把筆拿起來,沉甸甸的。

他細細的用指腹磨著鋼筆的身子,白金的筆身上有凹凸的紋路。那紋路是明顯的一個三個字的名字,名字的筆跡和他如出一轍。

那是一支特製的鋼筆,他托了人找了許多關係,才讓廠家生產出這麼一支筆,價格自然是造價不菲。

他有錢,可是他的錢在有錢的人裏麵卻並不算得上豐厚。

從什麼時候起,他送給她的禮物都是最好的,最花心思的了?!

他人麵廣,可他不過就是個商人加醫生,他並非無所不能。他年紀輕輕就獨當一方,自然是鑽營慣了門門道道的,可是為了一個女人挖空心思的去排布,還是第一次。

是誰寄給她的照片?她為什麼要把照片放在包裏收藏?

他隻覺得問題可能的答案讓他的心猛然間一痛,這樣的莫名其妙的心痛他沒有經曆過。

他抑製住自己的思緒,把包放回原處。

臥室的門被關上,白色門板慢慢收攏,像是把一個可怕的夢寐拒之門外。

從臥室到廚房不過短短幾步路,他加快腳步。他腳下的拖鞋是她買回來的,走起路來柔軟舒適。她的身體也是柔軟纏綿的,他總是想把她抱在自己懷裏,她坐在他腿上,隨便看電視還是看書,反正隻要是坐在他的腿上。

他不介意她的重量,甚至嫌她太輕,他想著,他想要抱著她,一直到永遠,到一輩子。

他咧開的嘴露出一個笑,他不禁問了自己一個很傻很不時髦的問題。

永遠有多遠?

他一個大男人才把這樣的問題問出口,就開始不由得嘲笑起自己來。

他已經走進廚房,走到她身旁,他俯身偷了一個吻。他向來敏感的感觀這一次卻沒有發現她微微的一個瑟縮。

他笑著說,“找到了。”“在炒什麼?好香。”

她反過頭去看他的表情,他的臉上有微微的笑意,他的眼睛在心情不錯的時候是輕輕上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