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她還是第一回來,走到外麵,路燈很明亮。她心裏還有餘悸,想一想,仍覺得膽戰心驚。江遠打開車門,等她做進去才繞回駕駛座。江遠車開的不快,車窗半開著,陣陣風吹來,竟然凜冽。
她覺得冷,把車窗關上。可她坐在位置上,仍然不安穩。
音箱裏流瀉著悠揚的音樂,江遠偏愛輕音樂,車上隨帶了好幾張絕版CD。
江遠開著車,隨意問她,“你平常就常去那家酒吧?有沒有碰到過臨檢?”
那是一家消費不低的酒吧,去的人大多金貴,但到底是娛樂場所,貓膩還是有。
她搖頭,“去過幾次。”
播放的曲子異常熟悉,卻想不出叫什麼名字。明明關了窗子,可風卻好像還從玻璃的夾縫中滲進來,似乎無孔不入。
她隱隱感到寒冷將她包圍,就聽見他按了暖氣開關,噹一聲,暖氣機啟動開來。他的車價格怕是不菲,隻開了一會車內的溫度就攀升直上。
她稍稍放鬆了身體,一口氣從心裏噓出來。
其實不過是十月天,哪裏是用暖氣的時候。才開了一會車,江遠就不自覺的拉了拉領口,似乎有些熱。
江遠溫潤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很有安撫她紛亂心緒的作用,他具體說了些什麼她並沒有聽得仔細,隻是和他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很快的,她覺得困倦了,已經淩晨三點鍾,整個城市都沒有了聲音。
路上空蕩蕩的,隻她和他兩個人。
車外,橘色的路燈串成一條直線,一盞接著一盞,延綿著伸向未知的盡頭。
狂風巨浪一樣的疲憊吞噬著她,隱隱還有恐懼。
她眼皮越搭越下,江遠再看向她時,她蜷著身子,已經靠在椅子裏睡過去。
車開到了,江遠沒有叫醒半夏,而是鎖了車子,抱著她上樓。他從來沒有和她這麼貼近過,抱著她的時候她身上縷縷的幽香飄入他的鼻息,若有似無,可是又這麼的真實。她身體沉沉的兜在他的懷裏,頭枕在他的胸膛上。好在此時四下無人,樓道都空寂寂的,不然有個人下來,看到他們倆這樣,一定以為他們是情侶。
江遠唇角露出一絲笑,她的頭發撩過他的頸窩,下巴,一絲一絲,很柔軟的觸覺。好不容易走道門口,他從她的包裏找出鑰匙,單手吃力的抱住她,挪出另外一隻手打開房門她也沒有被驚動。
江遠闊步走進房內,終於把她安放在大床上。他噓了一口氣,嗬,還真不輕!呼吸喘著,可站在床邊看著她的表情又是那樣的溫柔。眼睛烏黑發亮,隻注視著那一張睡顏,似乎不安穩,可又分明睡的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