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說,愛是亙古長明的燈塔,它定睛望著風暴卻兀不為動;愛是充實了的生命,正如盛滿了酒的酒杯。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有很多人草率成婚,他們中有一對性情熱烈、引人注目的年輕夫婦瓊斯和福萊爾。他們住在芝加哥北邊的密執安湖畔,埃德溫·帕爾默是他們的鄰居。
瓊斯和福萊爾結婚後,除了有幾次短暫而熾熱的共同生活之外,就是天各一方,長達幾個月叫人煩惱、壓抑的分離。接著,他們像許多同時代的人一樣,不得不回到平凡沉悶的生活軌道上,在惴惴不安的環境中,天天廝守在一起。
1919年勞動節過後的一個晚上,他們爭吵起來了。幾個月以前,他們就已經有糾葛了。盡管他們還相愛,可倆人的婚姻卻已經岌岌可危。他倆甚至認為:總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這既愚蠢又陳腐。所以,這天晚上有個叫查理的朋友要來接瓊斯,而福萊爾則跟一個叫薩沙的姑娘約好一起出去。
這對年輕夫婦一邊喝雞尾酒,一邊等待查理來接瓊斯。福萊爾刻薄地開查理的玩笑,於是,爭吵又爆發了。這天晚上,雖然他們的關係還沒到決裂的地步,不過他們已經是準備分道揚鑣了。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汽笛呼嘯著打斷了他們的爭吵。這聲音不同尋常,它突然響了起來,接著又戛然而止,令人膽戰心驚。1英裏以外的鐵路上出事,無論是瓊斯還是福萊爾他們都一無所知。
那天晚上,另一對年輕夫婦正在外邊走著。他們是威廉·坦納和瑪麗·坦納。他們結婚的時間比福萊爾和瓊斯長,他們之間存在的那些小芥蒂早被清除了。威廉和瑪麗深深地相愛。
吃了晚飯,他們動身去看電影。在一個火車道道口,瑪麗右腳滑了一下,插進鐵軌和護板之間的縫兒裏去了,既不能抽出腳來,又不能把鞋子脫掉。這時一列快車卻越駛越近了。
他們本來有足夠的時間通過道口,可現在由於瑪麗的那隻鞋的搗亂,隻有幾秒鍾的時間了。
火車司機直到火車離他倆很近才突然發現他們。他拉響汽笛,猛地拉下製動閘,想把火車刹住。起初前邊隻有兩個人影,接著是三個,正在道口上的鐵路信號工傑克·米勒也衝過來幫助瑪麗。
威廉跪下來,想一把扯斷妻子鞋上的鞋帶,但已經沒有時間了。於是,他和信號工一起將瑪麗往外拽。火車正呼嘯著,朝他們駛來。
“沒希望啦!”信號工尖叫起來,“你救不了她!”
瑪麗也明白了這一點,於是朝丈夫喊道:“離開我!威廉,快離開我吧!”她竭盡全力想把丈夫從自己身邊推開。
威廉·坦納還有1秒鍾可以選擇。救瑪麗是不可能了,可他現在還能讓自己脫險。在鋪天蓋地的隆隆火車聲裏,信號工聽見威廉·坦納喊著:“我跟你在一起,瑪麗!”
如果說那天晚上製止福萊爾和瓊斯爭吵的是那列火車的汽笛聲,這不符合實情;但是,鐵路道口發生的事情的確截停了許多行人,查理就是其中之一。他沒去接瓊斯,而是開車回了自己的家。他拿起了電話。
福萊爾拿著電話說:“我想你是要瓊斯接電話吧?”
“不,跟你說就可以了,”查理的聲音異常柔和,“我不去找她了,福萊爾,你告訴她。”
福萊爾問出了什麼事,查理似乎不知從何說起,“你認識坦納夫婦嗎?”他問。
“坦納夫婦?坦納夫婦……”福萊爾竭力思索了一下,“啊,對了。他們一直不怎麼出名,是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