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冬青問:“傳得這麼有鼻子有眼兒,有沒有影兒啊?尤熠亮家到底有沒有小姐呀?”
史永祥說:“我聽法院民事廳的一位副廳長說,案發時,尤熠亮家確實有個懷孕的女孩,尤熠亮一口咬定是他哥哥尤熠光給介紹來家裏做保姆的。尤熠光認賬,還說來時就懷了孕,正好不想幹了,出了這事兒,就辭職走了,還寫下了證言。”
“噢--”羅冬青納悶兒,“怎麼這麼有戲劇性。”
“這好像沒什麼疑問。”史永祥說,“我問了,法醫解剖報告單、照片都屬實無誤。尤熠亮的口供就是,因他被免職問題爭吵後,自己不在家,小保姆外出買東西的空兒,二妮吃了藥。”
羅冬青問:“沒了解了解尤熠亮的反應嗎?”
“我已了解了,”史永祥回答,“都說,尤熠亮和二妮是吵吵鬧鬧的夫妻,吵了好,好了吵。尤熠亮每次都是吵幾句就沒電了,一股火上來,隻能請神不能送神,二妮就沒完沒了地發潑,每次都是尤熠亮讓著她。這二妮一死,尤熠亮的表現是悶坐,抓頭發頓足捶胸,痛苦不已,隻是不善於表達,別人問一句答一句,尤熠亮是這個性子。”
羅冬青點點頭聽著,琢磨著,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偶爾有人有話題議論起尤熠亮,自己就有點感覺,和打自己的情形對不上號,越琢磨越覺得應該是尤熠光,而不是尤熠亮--當然也常否認自己這種感覺,有曹曉林親自安排調查,調查組成員又不是一個,這還能差了,自己常有幻覺錯了的時候。
“冬青書記,”史永祥說,“聽說,反正我也是聽說,計市長對這事很關心,打電話給尤熠亮好一陣子安慰,還囑咐有關部門要公平合理、實事求是地處理好這件事情。”
“永祥,看來,在元寶市你的耳目不少啊,”羅冬青說,“我可是很閉塞。”
史永祥說:“大概是和我當這個秘書長有關,分管辦公室,又兼機關工委書記,自然,有什麼情況他們都會向我報告。再一點,我和他們很隨和,他們中不少人都能如實給我說些情況。”
羅冬青說:“永祥,這麼說,計市長都這麼關心這事情,我作為市委書記,更應該關心關心了,況且尤熠亮又是因為打了我受的處分。”
“不用不用,”史永祥說,“我聽說後已經以你的名義打了電話給尤熠亮,這件事,屬於家務事,管他什麼原因,法院隻要處理了,他們認可就行了。”
“這些天,社會上還有一種輿論像刮西北風似的越刮越盛,”史永祥對羅冬青在計德嘉的問題上不聽他的勸告,很有意見,故意加重語氣刺激羅冬青,“那就是傳說羅書記與白華的桃色新聞,也是有鼻子有眼。”他見羅冬青臉沉了下來,嚴肅地說,“有人向我報告,齊貴山就在海鮮大酒店吃飯時大加散布--”
“他--”羅冬青一下子想起妻子誤會不接電話的事,頓時火冒三丈,“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我--我撤--我起訴--”
史永祥慢慢站起來,憂鬱地說:“你撤他理由充足嗎?你起訴他,誰出證呀?”
“我--”羅冬青來回在屋子裏踱起步來,越踱步子越急,心裏的火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