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把孩子放在家裏呢?”我蹲下身來,眼裏充滿了關切。
“隻有這樣,我才放心。”年輕父親很低的聲音裏透著堅定。
“那要跟著你多久才是頭啊?”我指了指他麵前的乞討的鐵盒。
“那可說不準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講講我和我的兒子……”他把書交給那個小男孩,從身後拿過來一個馬紮遞給我,看著我很爽快地坐了上去,他顯得十分激動,眼裏閃著晶瑩,開始講述他和他的兒子。
在他不平靜的敘述中,我知道了他這樣的遭遇:那年秋天,他去北京打工,在建築工地上被一塊預製板砸斷了腿,包工頭隻給了他一千塊錢的醫療費,便不管不問了。他賣了房子,又借了不少債,也沒保住腿。後來,妻子也離他而去了。無奈之中,他行乞來到這座城市……
“我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苦,我希望我的兒子將來不再像我,這小子挺聰明的,現在都能認識好幾百個字了。”說起兒子,難以掩飾的幸福立刻洋溢在他的臉上,似乎生活中的諸多苦難都無所謂了。
“你是我見到的眾多的行乞者中,最不尋常的一個,我很敬佩你。”我由衷地讚歎道。
“敬佩我?”他有些驚詫地望著我。
“是的,我很敬佩你和你的兒子。”我十分認真地說道。
“謝謝,謝謝你能夠坐下來,聽我把藏了許久的心裏的話都掏了出來,這也是我第一次跟陌生人講這麼多的話。”他的臉上沒有我熟悉的那種抑鬱,隻有一份命運在握的從容與坦然。
他執意不肯接受我遞給他的那張百元鈔票,他說:“我的確很需要錢,但我更需要有人能夠像你這樣坐下來跟我說話……”
我把剛買的雜誌塞到了那個小男孩手裏,輕輕拍拍他的頭,默默地祝福他明天會更好。
走出了很遠很遠,回頭看時,看到那對年輕的父子仍在朝我揮手,我的眼睛立刻模糊了,心裏湧過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
忍住一份甜
在京城有一家非常有名的中外合資公司,前往求職的人如過江之鯽,但其用人條件極為苛刻,有幸被錄用的比例很小。
那年,從某名牌高校畢業的他,非常渴望進入該公司。於是,他給公司總經理寄去一封短箋。很快他就被錄用了,原來打動該公司老總的不是他的學曆,而是他那特別的求職條件——請求隨便給他安排一份工作,無論多苦多累,他隻取做同樣工作的其他員工五分之四的薪水,但保證工作做得比別人還要優秀。
進入公司後,他果然幹得很出色,公司主動提出付給他全薪,他卻始終堅持最初的承諾,比做同樣工作的員工少拿五分之一的薪水。
後來,因受所隸屬的集團經營決策失誤影響,公司要裁減部分員工,很多員工無奈地失業了,他非但沒有下崗,反而被提升為部門的經理。這時,他仍主動提出少拿五分之一的薪水,但他工作依然兢兢業業,做著公司業績最突出的部門經理。
後來,公司準備給能力出眾的他升職,並明確表示不讓他再少拿一分薪水,還允諾給他相當誘人的獎金。麵對如此優厚的待遇,他並沒有受寵若驚,反而出人意料地提交了辭呈,轉而加盟了各方麵條件均很一般的另一家公司。
不久,他就憑著自己非凡的經營才幹,贏得了新加盟的公司上下一致信賴,被推選為公司總經理,當之無愧地拿到了一份遠遠高於那家合資公司許以的報酬。
當有記者追問他當年為何堅持少拿五分之一的薪水,他微笑道:“其實我並沒有少拿一分的薪水,我隻不過是先忍住一份甜而已。我今天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在那家公司裏學到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