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一驚,知道能讓向來不動如山的葛仁如此著急的事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也不敢再耽誤,直接安排了下去,待事情安排妥當,這才轉頭朝葛仁所在的正廳走去。
“什麼?你說葛傑死了?”葛仁驚呼道。
那管家弓著身子越發恭敬起來,“是的,玉瑤公主的車駕已經回京,奴才派人打聽過,葛傑在離京城不足一日路程的樹林裏,被一群黑衣人給殺了,同時還死了一個護衛,聽說連兵部尚書的兒子李慕楓公子也身受重傷。”
“查清楚是什麼人了嗎?”葛仁眯了眯眼,雖然葛傑算不得葛家的近親,但好歹是自己手裏有意培養的一枚棋子,就這樣被人給毀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的。
看到葛仁臉上布滿了陰沉,管家額前立時起了一層細細的汗,“回主子,還沒查清楚到底是什麼幹的,但聽鄭久說不像是打家劫舍的馬匪,雖然那夥人搶了他們的馬,但不知道為什麼,鄭久一口咬定不是普通的馬匪所為。”附耳朝葛仁道:“鄭久說,不管是誰做的,請大人都往那姓張的身上推。”
葛仁原本陰沉的臉頓時陰陰地笑了起來,雖然這個鄭久他不知道是什麼來曆,有什麼背景,但他對張勁遠有同樣的敵意,對自己來說這就夠了。
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皇宮那邊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話說,自從葛仁退下去後,趙徹獨自坐在“中正仁和”的匾額下想了很長時間,就連平日裏最得寵的雪妃來請安都吃了個閉門羹,玉瑤不顧舟車勞頓前來請安,也被他淡淡一句:“回宮休息,有事明日再說”給打發了。
趙徹不斷回想著當他被困在偏遠的小宮殿,被人遺忘餓得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時,突然出現的兩個包子讓自己差點不顧身份的撲上去,自己在塵埃裏抬頭看著一身戎裝的張勁遠,那一刻自己仿若見到了天神一樣。
現在他在自己心裏依舊如天神一樣的,隻是現在,自己私心裏希望自己能與他站在同樣的高處,不用再仰望他,隻是這一切好像都隻是奢望,就算自己成了帝王,就算他隱居在偏遠的小地方,世人記得的依舊是他忠勇將軍,軍隊裏一呼百應的也是他忠勇將軍,他在朝中武將心中地位如此之高,可想到這將置自己於何地,自己堂堂一個帝王竟然要仰仗他的鼻息,這簡直是讓人無法忍受,可他曾在自己弱小時用盡全力的幫助自己……
內心糾結的年輕帝王一晚沒合眼,臨近天亮時才趴在案前打了個盹,恍恍惚惚中夢到自己正坐在龍椅接受眾人朝拜時,眾武將擁立著一身戎裝的張勁遠一步步走上台階,如同刀削斧鑿一樣的張勁遠目光冷沉地望著自己道:“你坐這個位置已經夠久了,也該換我來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