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玉早已經料到這樣優厚的待遇肯定會讓那些婦人爭搶,揚聲喊道:“大夥先靜一下,大家聽我說,攤煎餅這個活可不比下地幹活輕鬆,一天下來,也是累的不輕,有身子不好的就別過來了,這次我隻帶了十個鏊子,隻需要選十個身體強健的婦人來就行了。”記得奶奶說過一嘴,當時村裏專門攤煎餅賣的一天最多也就攤五十幾斤煎餅,那還是在煤球爐方便省事的現代,現在村裏人得不斷燒幹草柴火,況且她還有一層意思便是幫助村裏人多掙些錢,條件自然是放鬆了不少,但有一點,煎餅的質量絕對是馬虎不得的。
話是這樣說,但這樣的掙錢的機會誰又舍得錯過,那些婦人聽說隻有十個名額,踴躍的勢頭越發猛了起來,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婦人甚至衝到了陳雪玉麵前,臉紅脖子粗的喊著讓她選自己。
那些灰油味和劣質的脂粉味暈得陳雪玉陣陣惡心,皺著眉頭屏住了呼吸朝後退了幾步,張勁遠趁勢將她摟進懷裏退到棗花家門口站定,那些激動的婦人見張勁遠目光冷洌的如同寒冬臘月裏刺骨的風一樣,紛紛住了逼上前的腳步,目光熱切的看著半窩在他懷裏的陳雪玉。
“陳家丫頭,我是你李嬸子,你還認得我不?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一個圓臉的婦人指著自己的大圓臉衝陳雪玉喊道。
陳雪玉靠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冷冽香氣,心裏的惡心漸漸平緩了下去,抬眼看了看那叫的最歡的婦人,小時候抱過我?可惜我太小不記得了,反正自從我來之後就沒見過你。
“陳家丫頭,我是你於家嫂子……”
“我是白秀才他嬸子,今春兒我還給你拿凳子歇過腳……”
隨著那婦人的話落,陳雪玉明顯聽到張勁遠規律的呼吸聲頓了一下,她心裏暗笑,這種陳年老醋還吃,他還真是越活越出息了,被自己披風擋住的小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精壯的腰身,張勁遠才像冰雪初融的春日一樣,無聲地笑了。
心裏舒了一口氣的陳雪玉暗中朝白秀才嬸子翻了個白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光記得給我拿過凳子,怎麼不記得那個凳子折了個腿,跌的自己狗啃泥的,你卻哈哈大笑的事兒?
說起來自己家和二叔一家是外來戶,跟這些人沒什麼親戚關係,平日裏住在村頭也沒多少聯係,因為家裏日子過得辛苦,平時上門的村裏人更少了,也就跟同是陳姓的大剛家還有曾家親厚,現在突然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嬸子、嫂子的還真不習慣。
陳雪玉朝大梅和棗花使了個眼色,大梅點了點頭,大聲地喊道:“先別說話……”
眾人卻還是騷動的厲害,無奈的大梅隻好大聲喝道:“都閉嘴!”
驟然聽到喝斥,那些婦人頓時閉了嘴,麵麵相覷起來,趁著這個空檔,陳雪玉從張勁遠懷裏走了出來,跟棗花和大梅低聲商議道:“這些人的脾性我也不了解,你們商議著選吧。”
這樣的重任落在棗花身上,頓時讓她一驚,猶豫著拒絕道:“我跟她們也不熟,還是你們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