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玉雖然疼的腰要從中斷開一樣,但還是強撐著配合紅葉和紅楓勉強穿了件寬鬆的裏衣,下麵倒是不用再費事穿了,但還是讓紅葉蓋了層薄毯。
隨著又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意漫過全身,陳雪玉額頭很快就見了汗,連奶奶什麼時候進來,都顧不得了,她隻知道痛,整個腰像要斷了一樣的疼,下身更是像撕裂一樣的疼,那鮮紅混著羊水的液體,更是像流水一樣浸透了身下的被褥,無人看到,陳雪玉枕邊一直小心存放的翡翠手鐲更緩緩吸收著那越見濃烈的血氣。
“夫人,用力啊,來讓夫人張開口,咬著這塊帕子,別讓她傷了牙。”一個不急不躁的聲音悠悠地傳進陳雪玉耳中,但此時的她,已經顧不得去分辨來人到底是誰了,隻是本能的張開口,咬住那塊帶著淡淡皂角香氣的帕子。
那聲音繼續喊道:“夫人,來深吸口氣,別盲著使勁,等肚子疼的時候,再跟裏麵的孩子一起使勁。”
接著一個慌張的聲音傳來,“雪玉啊,乖,快鬆開手,聽話。”陳雪玉被這溫柔充滿母愛的聲音稍稍安撫了下,那漫天的痛意,睜開有些汗濕的眼,看著陳王氏發紅的眼眶,勉強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漸漸鬆開被自己掐的快要出血的掌心,手掌剛鬆開,陳王氏的手便握了上去,意思再明顯不過,寧願女兒傷她,也不願女兒抓傷了她自己。
隨著又一陣疼痛的來臨,陳雪玉姣好的麵容痛的幾乎都要扭曲,勉強撐著最後一次理智把娘的手放開,緊緊抓住了身下的薄毯。
不知過了多久,陳雪玉身上的裏衣已經被疼出來的汗水打濕了,原本那不急不徐的聲音也帶了幾分急切,“快了快了,夫人,看到孩子的頭了,夫人使勁啊。”
想到孩子,想到遠在邊關的張勁遠,已經筋疲力盡的陳雪玉再次深呼了一口氣,隨著再一次的陣痛,隻感覺身體一輕,那刺骨的痛意稍緩了下來,漫天的倦意便像潮水一樣席來,在陳雪玉臨昏迷前,她隻聽到那產婆驚喜地喊道:“生了生了,夫人生了“尚未來得及聽到孩子的哭聲,陳雪玉便陷入了昏睡。
昏睡中的陳雪玉並非毫不所覺,她被一團氤氳的碧玉光芒托著,衝破層層迷霧,耳邊不時穿過層層疊疊的聲音,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覺得害怕和恐慌,反而對這碧玉光芒要帶自己去的地方隱隱有了猜測。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隻是一瞬,陳雪玉便看到現代的奶奶在自己的陪伴下,正淡笑著摘芹菜葉子,還聽奶奶說今晚要包芹菜豬肉餡的餃子,坐在矮凳子上的自己笑的極為歡快地答應著,陳雪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看滿頭白發,用一個黑色發夾攏在後麵的奶奶和一個跟以前的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陳雪玉一塊摘好芹菜,那個陳雪玉攔下奶奶欲要拿刀剁肉的手,自己熟練的剁好肉,調好餡料,笑靨如花地跟奶奶一個擀皮一個包餃子的很快包了一笸籮形如元寶的餃子。
元寶樣的餃子?陳雪玉瞳孔縮了縮,她根本不會包元寶樣的餃子,她包的餃子總是像新月一樣,雖然稱不上難看,卻絕對不如眼前這個肚子鼓鼓的元寶好看,那如果眼前的場景不是自己和奶奶以前包餃子時的樣子,那眼前這個陳雪玉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