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玉瞥了眼放在桌上隻留了一片雞骨頭的托盤,沒上前也沒吱聲。
雖然陳王氏也納悶不是說劉桃正在吃雞嗎?怎麼這麼快睡下了,雖然心裏疑惑,見劉桃態度還算熱情,也不願讓李氏落了麵子,趕緊上前扶著有些吃力的劉桃,“慢點坐,都是自己家人,不用這麼急。”
李氏卻是個有心眼的,同樣瞥了眼桌上的雞骨頭,這肯定不是下人放的,若是她們,必定會直接拿到灶間清洗,不是她們,就隻能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劉桃了,心底冷哼一聲,能下床送托盤,現在連起身都裝的這麼費力,要不是提早聽那仆婦說了,差點就讓她騙了。
雖然心裏不快,但也不願點破讓大嫂難堪,二嬸把手裏拎的禮品放到桌子旁上前道:“就是,都是自家人,實在起不來就躺著吧。”不緊不徐的話,讓劉桃的臉僵了僵,瞟了一眼那份量不輕的禮,雖然沒答話,動作卻是快了許多。
待劉桃披衣坐在床上,幾人也紛紛落了座,二嬸神色如常地問了些劉桃身體上的事,劉桃也一一回答後,陳雪玉見實在沒什麼話聊,氣氛尷尬得很,剛要說些告辭的話,彭嬸正好進來奉茶,二嬸順勢站了起來:“侄媳婦,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槐花出來一晌午了,也惦記家裏的秋生,我們先走了。”
劉桃自是又說了些客套話,倚在床上送走了一行四人。
出院子,槐花見陳王氏臉色不太好,有心想圓圓場,玩笑道:“有個好婆婆就是不一樣啊,你看劉桃嫂子越來越福態了。”
陳王氏苦笑著橫了一眼恢複了往日脾性的槐花,“你就笑話大娘吧,這哪是我這個當婆婆的功勞,她那身肉,全靠她自己一頓一隻雞吃出來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吃不膩,不是豬肘子就是整雞,不長肉才怪。
此時也沒了旁人,二嬸說話也沒有什麼避諱,停了步子朝陳王氏道:“嫂子,我說句不當講的,我怎麼瞧著這個劉桃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她剛進門時可不是這樣啊。”
“誰知道呢,打從村裏搬到鎮上她就不像從前了,懷了身子後更是吃喝沒了節製,不是說心疼她吃東西,你看她現在那一身肥肉,我都替大平難的慌。”對著自己相處了幾十年的李氏,陳王氏倒是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二嬸想到雖然算不好俊秀卻稱得上相貌堂堂的侄兒大平,心裏也替他可惜,“那就這麼著了?先不說她那身肥肉,總不能讓大平就這麼一個閨女吧。”
陳王氏心裏一動,“那不然還能怎麼辦?”有千金聖手劉大夫的診斷,按律大平是可以再納妾的,但這樣做,畢竟不通人情,所以陳王氏也隻跟陳鐵柱提過一句,被陳鐵柱嗬斥後,便也沒再敢想。
二嬸想到自己的閨女槐花,也是被小妾逼的才選擇了和離,再一想劉桃,低低地歎了口氣,也沒再說下去,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自己閨女容不得別人欺負,也不願看自己的侄子,一輩子就守著這樣的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