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3)

聽了這話,我心裏得意,嘴上卻故作謙虛說:“瞎寫,瞎寫。”

蘿卜花說:“你這人真是的,我是隨便誇人的人嗎?”說罷,她用帶蘿卜花的眼睛直直地瞅著我,小聲說:“走,到我家去!”

我立即搖頭拒絕了:“我不去。”

蘿卜花說:“你以為是我叫你呀,是池明霞叫你。她在我家等著有話跟你說!”

“真的?”

“真的!”

池明霞要跟我說話?這可能是正常的。因為我們已經定親,許多事情都可以由媒人跑腿遞話兒。我打消了懷疑,便跟著蘿卜花去了她家。

她家果然沒有鎖門。我走進去問:“池明霞在哪裏?”

蘿卜花說:“在屋裏,快去吧!”

我便往堂屋裏走去。然而走到屋裏一看,裏麵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我聽見蘿卜花在給院門上閂。我意識到事情不好,便想馬上離開這裏。哪知道剛一出屋,便被蘿卜花瞪著眼推回來了。她一邊推一邊說:“傻小子!你真是個傻小子!”

我怕在院裏推推搡搡讓人聽見,就沒做反抗,退在屋裏站下後說:“你別這樣好不好?”

不料,蘿卜花卻將我緊緊一抱,說:“喜子喜子,你把我想死了!”

說罷,她就用力把我往床邊扯去。到了那兒,她一手緊緊扯住我,一手便將自己的褲子退了下來。蘿卜花躺到床上說:“你上來,你上來!我問過池明霞了,你想幹她,她不叫你幹。現在地震說來就來,還不知道能活幾天,你就這麼憋下去?傻小子,快來吧,快來吧!”

想到我在池明霞那裏受到的挫折,一股要搞惡作劇的心理突然生出。我想:幹就幹,反正不是我主動的!我一躍而上,用力挺進了蘿卜花的身體。

罪惡直到結束之後,才能覺出它是罪惡。我提上褲子,看一眼蘿卜花那醜陋的身體,突然惡心欲吐。我匆匆穿上褲子,拿起小冊子和粉筆,轉身就走了。

回到家,家裏一個人也沒有,我娘可能澆園去了。我跑到我的小西屋往床上一撲,哀哀地哭了。

下午我上隊裏幹活,一些人見了我問:“大秀才,黑板報出完啦?”這話問得我心驚膽戰。我懷疑別人已經知道了我與蘿卜花之間的勾當。等到有幾個人說也看了這期黑板報,還斷斷續續地背出了一些防震諺語,我心中的驚悚才稍稍減輕了一些。

日頭平西,池長耐也來到了地裏。我知道,他是從公社開會回來了。看見了他,我心裏種種念頭翻騰不已:有一些歉疚,也有一些快意;有一些羞澀,更有一些坦然。我想,反正我,你,蘿卜花都不是人,都是畜牲!

隊長問池長耐開的是什麼會,池長耐說:秋收秋種會議。雖然防震工作緊,但上級還是要求把這兩件事抓好。

有個社員說:“快來地震了,趕緊刨地瓜吃吧,早吃還早得一口。”

池長耐將眼一瞪:“胡說,這時候地瓜正在長個兒,能舍得刨了吃?”

社員們便不敢再提意見,都在那裏埋頭幹活。

晚上收工回家,娘已經把飯做好了,可我爹還沒回來。我說:“興許在那裏喝醉了。”

我娘說:“你爹喝酒從沒醉過,是路太遠了。喜子,你到村外迎迎他去。”

我便走出村子,趟過小河,去了通往南鄉的那條路。

哪知剛走到南嶺,發現我爹和我姐正坐在路邊。我驚訝地道:“爹你回來啦?我姐怎麼也來啦?”

我爹坐在那裏不說話,隻是長噓短歎。我姐則扭過頭去,一下下拿手擦淚。

我說:“出了什麼事?快回家跟娘一塊說吧。”

我爹說:“其實我跟你姐早就到了這裏。看看天還不黑,實在沒臉回村呀!”

我便猜出,我姐是叫婆家看出蹊蹺,給攆回來了。我看看天已經黑透,說:“走吧,這時候進了村別人也看不見了。”

我爹和我姐便站起身跟著我往村裏走。進村時,我們見到人躲躲閃閃,惟恐讓人看見了我們。

回了家裏,我娘也是大吃一驚,急忙問:“怎麼啦?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