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戎裝的周瑜威風凜凜的站立在江邊,手按劍柄。身後左右則是執戈帶甲的兵士,大約五百人。
深深的吸了口氣,望了望身邊的孫仁一眼,其臉上滿是堅毅之色,臉上全無憂慮恐懼,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真是女中丈夫!我欣慰的捏了下她的手,她轉頭看著我微一點頭,低低的叫了聲:“先生!”
看今天的陣勢,自己是跑不掉了,看看遠處的江上卻什麼也看不清楚。援軍還不到來的時間吧!
“香兒,我連累你了,你還是回去吧!”
孫尚香聽到我親昵的稱呼一陣激動,:“先生,我不會走的,我要陪在先生身邊。如果先生有意外,尚香願意盡力保全先生。”
看著她滿臉的堅毅,我知道無法說服她走,隻好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表示接受。
“原來是大都督,不知道大都督軍務竟如此悠閑,竟然有閑心為鄭某送行?如此豈不是因私廢公?”我冷冷的看著周瑜。
周瑜顯然聽到了我言語裏的質問,有點尷尬的打了個哈哈。“哈!我江東眾人無不聽聞文路先生大名,瑜也是仰慕之極!深恐先生回歸之後再無理會江東之日,故瑜冒昧在此恭候先生,還望先生跟我回江東盤桓些時日,不知先生尊意?”
讓我投靠江東?真是打的好算盤。我卻是了解曆史上的孫權小兒陰謀詭計隻往自己人身上招呼,隻怕我這個外人還未立足腳跟就已經命喪黃泉了。當下故作不懂的問道:“不知道大都督有何見教,可否當麵明言?
周瑜似乎也不著急,慢言道:“聽聞先生在江東之時曾彈唱一曲,曲調甚是美妙!瑜粗通音律,不知道文路先生可否於此賜教一二?”
“周瑜,你可認得我?”孫尚香忍不住上前喝問道。
周瑜仿佛剛剛發現孫尚香一般,趕緊行禮道:“原來是小姐,不知道小姐何以到了此處?竟然和江夏使者一路?”
“哼!”孫尚香重重的哼了一聲,“周大都督,難道我去哪裏都要向你彙報不成?你是奉了何人之命,來攔截文路先生?”
“瑜未奉任何人之命,隻是在建業與文路沒有細談,甚是遺憾!瑜來此一心隻想與文路多多切磋而已,望小姐與先生勿疑。”
“公瑾,如若我不跟你回建業,你是否要硬攔與我?”
“哈哈!先生說哪裏話來,瑜豈能做此不智之舉。先生若有事可自便,隻是瑜平生未見得先生琴藝,實屬遺憾哪!”
我足足盯了周瑜的眼睛兩分鍾,確定周瑜的眼睛沒眨後;“好!路之琴藝粗糙的很,不過今日遇到久負盛名的周郎,我心實有請教之意!那路就獻醜了!”說完,我拿起自己的琴下馬坐在了地上。
一曲由《孔雀東南飛》改編的琴曲悠揚而出,詞調幽怨戚哀。我怔怔的將目光投向旁邊的伊人。落日的餘暉映照在她的臉上,讓這張本來美豔之極的秀臉多了一些幽愁,兩條細長的眉毛緊皺著,緊閉的小嘴死死的咬著嘴唇,直看的讓人心疼!
我心裏輕歎一聲,我們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好!”周瑜拍手道:“文路先生此曲真是妙不可言哪!瑜從未聽過,不知道此曲喚作何名?”
“孔雀東南飛”
“哈哈哈……好一個孔雀東南飛,好曲,好曲!孔雀皆往東南飛,好!”周瑜一連說出幾個好來,臉上神色興奮異常。我知道接下來周瑜要忍不住獻曲了,看看西邊的日頭已經落盡了最後一點紅眸。不能再耽擱了。上前一步道:“公瑾謬讚,路獻醜了。本應請公瑾指教一曲,奈何日頭西沉,恐主公掛念,路要回去複命了,還望公瑾行個方便,來日定當討教。”
果不其然,周瑜的臉上帶起一抹憾色和不悅,隨即抹去。
“文路說哪裏話來,瑜之曲藝怎能比的上文路之曲來的精妙,指教一說萬不敢當。既然文路急趕回去複命,那就請行吧!隻是還請小姐跟瑜回去,免的吳候掛念!”
周瑜嘴上說的客氣,可是那表情分明不容人拒絕。
在這件事上,我卻插不上口了,畢竟我和她沒有任何名份。隻能目視孫尚香,讓她自己定奪。而目光正碰上她的眼神凝望過來,幽怨的眼神刺在我的心裏。片刻的不舍和失神過後,她堅定的轉過頭去對著周瑜道:“好吧!我跟你們回去。不過我要送先生到江邊,看先生安全過江。否則今天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香兒你……”
“先生不必多言,來日若是有緣,定會相見!先生趕快走吧!”
周瑜思索片刻,點頭答應。一揮手,身後軍兵分成兩排,周瑜對著我道了聲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