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原來想拒絕,但是在她聽到鋼琴兩個字時,欲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在貝毅的感染下,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之中也喜歡上了鋼琴獨有的音調。
看到李昕點頭頜首,歐陽烈鬆了一口氣,事實上,他很怕她會拒絕。
晚上十一點,聽完演奏會,李昕在歐陽烈的護送下回到花樣年華。
整個晚上,其實她都聽不懂李雲迪在彈什麼,甚至連他彈的什麼曲目也一無所知。
但無疑,李雲迪的演奏是熱情、奔放而激昂的。
而她在演奏會上,腦海中卻老是浮起貝毅的影子。
她想起那個男人彈鋼琴的時候永遠卻是安靜的,眼睛會定定地望著某一處,沒有過多的肢體語言,十指飛揚下的樂曲總有一股憂傷的氣息。
她輕歎一口氣,也許人與人之間真的有很大差距。
也許,她已習慣他的冷漠和淡然,所以,學不會欣賞別人的演奏。
到了門口,李昕朝歐陽烈告別,轉身,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李昕……”歐陽烈卻在這時又喚了她一聲。
李昕在門前定住,直到久久等不到歐陽烈的下一句,才輕輕地回過頭。
就在她轉身的刹那,一個高大的黑影便罩在她眼前。
歐陽烈撐開身體,將李昕困在門與他懷抱之間。
一種屬於男人的侵略目光聚集在她臉上,夾帶著一種掠奪的氣息。
李昕的身體一僵,後背直挺著貼在門邊,一雙小鹿般的眸子怯怯地瞅著歐陽烈。
他想幹什麼?
歐陽烈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毫不掩飾自己情動的企圖。
看著她明明心裏害怕,卻又強裝鎮定的模樣,喉嚨不由地緊了緊。
眼前的小女人大概不知道,那一種從脆弱中透露出來的柔韌,隻會讓男人更加移不開目光。
李昕微張著嘴唇,手心緊張地冒汗,支支吾吾地喊了一聲,“歐陽烈……”
歐陽烈聞言,健碩的身體又壓近了一分,李昕下意識地伸出手掌抵在他胸前,無言地抗拒他的靠近。
美目瞠大,濃密的睫毛就像蝴蝶振翅般輕顫,就像在風中顫抖的罌粟花,帶著致命的誘惑。
男人原本探究的漆黑的眼睛登時染上一抹流光溢彩,伸出手想要撫觸她的臉。
李昕頭一偏,歐陽烈的手便隻能落在她黑發上。
她嘴唇微動,正想開口。
不料,她身後的門突然打了開來。
她一個不慎,身子不穩地往後仰,隻是一瞬,一個清冷的懷抱從後麵擁了過來,將她穩穩地固定在胸膛間。
李昕低頭,看到落在她腰間的修長大掌和微涼的氣息,緊張的情緒驀地鬆了下來,身體下意識地朝貝毅懷中偎緊。
兩個男人的視線對上,歐陽烈環著胸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麵貌,不畏、不懼,並沒有任何被人撞見的尷尬或不適的神情。
貝毅則是麵無表情,更確切的是說是目中無物,仿佛歐陽烈隻是空氣中的一粒塵埃,不值得他關注。
歐陽烈勾起唇,看向李昕,眼神裏麵滿是認真和嚴肅:“李昕,我期待你的答案。”
“砰!”
回答他的是一記不客氣地關門聲。
而門外則傳來一陣得意的爽朗笑聲。
歐陽烈眯起眼睛,看來那個男人也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在意。
李昕瞅著男人的側臉,摸摸鼻子,有點心虛,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事實上,她跟歐陽烈隻是一起看了一場演奏會而已,什麼也沒發生,她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上下嘴唇微動,正想開口,原本環在她腰間的手卻在這時不著痕跡地退了開來。
兩具身軀分開的瞬間,她的鼻尖好像聞到了他身上有股風塵仆仆的味道。
男人徑自踏著步子走進屋子裏麵,自始至終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李昕看著那道被燈光拉得很長的影子,不知為什麼,一種蕭瑟的感覺淡淡地心裏泛開。
男人的腳步途經客廳時,看著餐桌上放著的那束玫瑰花,他伸出手,輕輕的用指尖劃過那玫瑰花,指腹被一條未除盡的尖刺,深深地刺進肉裏。
男人微勾起嘴唇,攥起拳頭,鮮血順著手心流到地麵,可他卻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痛。
李昕看著這一幕,臉色一變,晚上她急著出門,這些花她還來不及處理。
他會在意麼?
她快速地脫掉鞋子,跟在他後麵進了房間。
男人的步子走得很慢很慢,好像每一步都很沉似的。
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輕輕地躺在了上麵。
李昕一愣,他身上穿著的可還是外出服,他居然連衣服也沒有換,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