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噙著笑並不作聲。
女人似乎也不以為意,冷笑一聲,隻是將煙屁股狠狠地按熄在煙灰缸底部,冷厲的視線直射入男人身上,“陸飛,從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們是同一種人,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我們隻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已。”
女人說完,奪過男從擱在餐桌上的手機,徑自輸入一組號碼後款款離去。
褐色的杯中酒,突然閃過一抹詭異之光。
男人的手指在杯沿上無意識地轉著圈圈,他承認,女人的提議,他心動了。
他知道這樣的方式不夠光明磊落,可是,他又何曾介意過卑鄙?
隻要達到目的,過程並不重要,不是麼?
可是這種想法剛浮上腦海,那對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同時鑽進他腦中,清澈純淨猶如一眼不摻雜任何雜質泉水的眸子,仿佛在斥責他心中的小惡魔。
正在思索的銀衣男人旁邊還有一位絲毫不遜色的黑衣男人,他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瞅著陸飛,暗自搖搖頭,叫了他來喝酒,卻一聲不吭,似乎是有心事。
隻是,心事?
龍躍自哂一笑,有什麼事難得倒這隻老狐狸?
陸飛兩條粗黑的眉毛倒豎了起來,眉峰蹙成一座小山,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灌入口中。
辛辣的威士忌從口腔流入腹中,嘴裏的每一個寸神經都好像霎時麻痹了。不讓自己再有任何思考的餘地,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一想到李昕可能會因此成為他的,心頭就閃過一絲莫名的滿足感,仿佛那杯剛剛入肚的酒液突然變成了甜甜的蜜餞,沁人心脾。
緊抿成一條線的唇角倏地上揚,下一瞬,卻又突然有兩把聲音在他耳邊不停地躁動著。
“陸飛,去吧,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你隻是要得到她而已。”
“陸飛,不要聽它的,感情不能靠這樣卑劣的手段得到,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甩甩頭,冷笑一聲,如果能夠得到她,就算要他的靈魂跟魔鬼交換,他也願意,不是麼?
況且,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與魔鬼打交道的人。
所以,他還在猶豫什麼?
重重地放下酒杯,眯著的眼睛猛地全部睜開,沒錯,他在掙紮,可是,他不想拒絕。
而他清楚地知道,這個計劃一旦開始,他不會容許失敗這兩個字眼出現。
不管是生意,還是感情,他都不允許自己猶豫不決,他想要得到的,一定要得到。
“一杯龍舌蘭。”
龍躍聞言,從其他地方收回自己的視線,將目光重新投到陸飛身上,聽到陸飛點這個酒,他緩緩地挑起眉,眼睛閃過一絲興味。
因為,每次在酒吧隻要陸飛開口點了龍舌蘭,說明他心裏有了決定。
他拿著酒杯輕碰了一下陸飛的杯子,笑意吟吟地問:“陸,又有什麼大動作?”
陸飛輕輕地笑開了,嘴角邪勾起,醇厚的嗓音隱藏著一絲莫名的快意,“沒,隻是突然想養一隻小貓而已。”
“哦?”龍躍微揚起聲音,敏銳捕捉到陸飛的目光在剛剛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的一個黑亮直發的女人身上掠過,突然了悟於心,輕頂了一下陸飛的手肘,神秘笑笑,“依我看,你想養的不是小貓,而是金絲雀吧?”
“哈哈哈……”陸飛大聲笑開了,卻是不肯定也不否認,眸內精光一閃而逝。
龍躍眨眨眼,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要做兄弟的幫忙不?”
陸飛輕瞅龍躍一眼,不知為何,與她相關的事情,就算是如手足般的同伴,他也不願意他沾染上半分。
“不,我想我應該會很享受這個狩獵的過程。”陸飛看著身旁與自己同樣閑不到的主,一口回絕。
說完,兩人男人同時相視而笑,笑到一半,兩人的視線同時投在了酒吧的另一個角落上。
那兒,有一個邋遢卻掩不住英俊的男人正將一杯接著一杯酒液灌入肚子裏麵,一瓶烈酒很快就被幹掉了半瓶,到了最後,男人似乎嫌慢,幹脆直接提起酒瓶子喝了起來。
男人一邊喝,一邊在嘴裏呢喃著什麼,他的心裏似乎有什麼煩惱的事,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的酒灌得很急,來不及咽下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下巴,滴落在脖頸處,在衣服上印出了一小塊酒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