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而他,明明很清楚他們之間隻能有一種關係,那就是兄妹。
可他,要如何解釋心中越陷越深的悸動?
他這是瘋了麼?
他將手裏的最後一根煙狠狠抽盡,一踩油門,遠遠跟在橘色陸虎車後麵。
一個小時後,他輕輕地推開她臥室的門,房間在厚重窗簾的掩蓋下,一片漆黑,可卻一點也不影響他走到她的床邊。
他走路的聲音極細,她的睡顏恬靜而安然,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蹲在床邊怔怔地看了她半晌。
“寶寶……”他親昵地喚了她一聲,準備起身離去,就在這時,緩緩升起的光線透過未關緊的窗縫溜了進來,她脖子上那一排明顯的牙印子赫然出現在他眸內。
他全身猛然一震,雙拳緊緊攥起。
臉色,再次沉晦。
嘴角,無邊的苦澀在蔓延……
“聽說,您老病了?”一個俊逸的男子倚在門框邊,嘴裏叨著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煙,晶亮的眼神看向不遠處癱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男人。
他瀟灑自若走了起來,淡瞅了馮程程一眼,就徑自往酒櫃的方向走去。
馮程程輕瞥他一眼,看向他手中的酒杯,嘴角抽搐道:“鄭大錢,你這是探望病人的態度麼?”
看看,這家夥不但兩手空空的來,還將他家裏珍藏的好酒拿出來喝得很開心。
鄭大錢滿足地輕啜一口杯中酒,一點也不留情地回擊,“那你這是病人應有的態度麼?”
兩個男人互瞪,總是一見麵就抬杆。
看到兩人有趣的神情,關小刀撲哧一笑。
聽到笑聲,馮程程轉頭怒瞪他一眼,“關小刀,你這個赤腳醫生,不是要幫我打針麼,還不開始?”
生了病的馮程程,有個壞習慣,逮誰損誰。
關小刀向天翻翻白眼,聳聳肩,微哼一聲,淡淡地宣布,“打完了……”
馮程程一怔,俯首一看,果然看到關小刀利索地收起針頭和行醫工具。
他看著自己的臀部,眼角抽了抽,關小刀是什麼時候將針頭紮進去的?又是什麼時候拔出來的?
關小刀一看馮程程的神情,便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他想起一個小時前接到的那通電話。
“關小刀,老子生病了,病得快要死掉了,快點給老子滾過來!”
剛做完手術回到家準備休息的關小刀聽到馮程程如此生龍活虎的聲音,心裏一百分的懷疑卻又忍不住擔憂。
一來到,才發現,這位爺也就是發個燒而已,離死,還遠著呢。
馮程程伸出大腳輕踢了一下滿眼鄙視的男人,“喂,關小刀,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要不是趁著難得生病的機會支使支使你,你這醫術說不定哪天就生鏽了?到時不靈光了怎麼辦?”
關小刀又是大翻一個白眼,好吧,馮大爺是病人,他最大,而他從不跟病人計較。
馮程程兩眼眯起,玩世不恭的俊龐上閃過一絲懊惱和戾氣。
該死的,要不是那女人闖的禍,他至於會像現在這樣病懨懨的麼?
那一身冷水不但讓他化身為猛獸,還讓他感染上風寒。
而且,那個掀起禍端的該死女人,居然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溜了?
該死的……該死的……
“你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麼?”看到馮程程咬牙切齒地咕噥,關小刀湊近他跟前,好奇地問道。
馮程程正欲答話,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從後麵輕拍了一下,他誤以為是鄭大錢在鬧他,悶氣加上生病,他沒好氣地嚷嚷,“你誰誰誰,少給爺裝神秘?”
“嗯?爺?”鄭大錢的話音剛落,空氣中一道清冷的嗓音微揚起,就像溫暖的室內突然一陣冷風掠過。
聽到隻有那個男人獨有的清冷凜冽的一哼,馮程程一個激靈,回過頭來,看著環胸眯眼的男人,他討好地笑笑,原本揚起的聲音頓時低了好幾個分貝,“貝勒,你來了啊……”
看到馮程程狗腿的模樣,關小刀、鄭大錢互視一眼,樂得抿嘴竊笑。
貝毅輕瞥馮程程一眼,自顧自地在沙發上挑了一個喜歡的位置坐下,挑起眉看著馮程程裹緊棉被縮成一團的模樣,蹙起好看的眉峰道:“就你那出息,還爺?”
馮程程低咒一聲,媽的,真是夠了,這男人的氣場真夠強大的,就那麼優雅一坐,感覺整個屋子的溫度陡然間降了三度。
他笑笑,瞪了兩個雙肩可疑在聳動的男人一眼,臉對著貝毅的時候,又轉了另外一張表情,雙眼帶著一絲諂媚的味道,“我……我哪知道是您老來了啊,這不,您一來,我的病都好了大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蓬蓽生輝,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