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大概是以前的廠房,設備什麼的早就沒了,滿地的肮髒淩亂,七零八落地堆著一些散亂的零件,中間兩根大的水泥柱子,三個綁匪就靠著水泥柱子坐著,林曉雅的位置是擋在他們的前麵。王旭東瞅準了角度,他已經發現刀疤是這三個綁匪裏麵的頭兒,所以準備擒賊先擒王,第一時間消滅對方最有力的戰鬥力和核心人物。正當王旭東準備破開石棉瓦,破窗而入的一刹那,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了寂靜,也打斷了裏麵三個綁匪的高談闊論,一刹那間空氣幾乎靜止了。這時候在郭鈺的家裏,她早已經是心急如焚,天色已經逐漸地發亮,時間越來越近了,而王旭東和張曉芸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消息,這讓她怎麼能不著急?這跟談生意完全是兩碼事,現在是關係到林曉雅的生命,此刻她已經不是那個縱橫商場殺伐決斷的女強人,她隻是一個為自己女兒擔心的母親。焦灼之下,她撥通了王旭東的電話。王旭東自己也始料未及,他完全忘了手機這回事,更想不到關鍵時刻他的手機居然響了,老式的山寨機聲音特別大,一下子屋裏三個綁匪全部都驚動了,都跳起來往窗外看。王旭東看到刀疤已經舉起了槍。來不及反應更多,王旭東一瞬間掀開了石棉瓦,隨即整個人用力撞碎了玻璃衝進了屋裏,在地上一打滾的功夫,手一甩,一個東西正對著窗戶的那家夥甩了出去,就見那個滿臉橫肉的家夥重重地撞到水泥柱子上,大張著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嘴裏插著的,是一片玻璃碎片,已經被血逐漸染紅,隨即血從柱子上緩緩流了下來,而他整個人也緩緩地倒下。“砰!砰!”刀疤直接開槍了,隻不過怎麼可能能夠擊中王旭東,王旭東衝進來的那一刻,已經就地一滾,藏身另一根水泥柱子後麵。刀疤那兩槍完全是胡亂開的,毫無章法,一時間空氣裏滿是煙塵和硝煙味。而王旭東眼疾手快地,在他開槍的同時又是一塊玻璃碎片甩出去,然而因為躲避子彈,身形一閃就失了些準頭。刀疤就聽見呼嘯一聲,一個東西迎麵飛來,他本能地知道不好,一甩頭隨即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氣息貼著自己的臉擦過去,幾乎一陣生疼,隨即一片玻璃碎片插到了石灰牆麵上。刀疤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拿玻璃碎片當暗器,還能這麼厲害,直接要人命。“你他媽給我出來!”刀疤狠狠地喊著,“我們兩個人,兩把槍,你他媽上趕著來送死嗎!老毒,看看有沒有條子,要真都來了,那大家先宰了這女的,反正大不了魚死網破!”“別殺她!”王旭東從柱子後麵站起來,緩緩地走出來。而這時那個叫老毒的也戰戰兢兢地一邊撿起橫肉掉在地上的槍指著王旭東,隨即挪到窗戶跟前看著:“大哥,沒有條子,這家夥一個人。”“媽的!一個人也來充好漢,來跟這女的一起死嗎?”刀疤惡狠狠地罵道,眼看著那叫老毒的家夥已經拿槍指著王旭東,他抓住林曉雅的頭發,槍口對準了林曉雅的太陽穴,咬著牙對王旭東說道:“你殺了我兄弟,我殺了這女的陪葬!”急變突生,郭鈺的這個電話打亂了王旭東的所有計劃,一下子場麵變得十分危險。王旭東已經是手無寸鐵,而林曉雅也落入了刀疤的手裏,何況刀疤還有槍。“舉起手來!”刀疤喝令著,槍口往林曉雅的頭上砸了一下,“不然我現在就殺了這女的!”“你敢動她一根汗毛,就一分錢也別想拿到,自己的命也別想保住。”王旭東平靜地說著,一邊緩緩地舉起手,生死攸關,他必須要穩定住刀疤的情緒,否則林曉雅立刻玩完。“你綁架她,為的隻是錢。她是郭鈺的獨生女,你殺了她,天涯海角,郭鈺也不會放過你。”“就憑你?”刀疤冷笑著,槍口不斷在王旭東和林曉雅之間來回。林曉雅眼睛已經紅了,王旭東果然如她所希望的那樣從天而降,她瞬間看到了生的希望,本能地拚命掙紮,刀疤不耐煩地用力地用膝蓋頂了一下她的肚子,林曉雅痛叫一聲,幾乎要嘔了出來。刀疤大喝一聲,“死到臨頭還這麼橫,老子馬上宰了你!”“小雅!”王旭東低聲喝道:“別害怕,我來是要帶你回家的。”刀疤瞬間獰笑一聲,槍口緩緩抬起,就要對準王旭東,“英雄救美?真以為自己是超人呢?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我這就送你上路,給我兄弟報仇!”林曉雅急了,她拚命地掙紮,眼裏滿滿的都是恐懼,整個人完全憑借著求生的本能,還在掙紮著,試圖去用力撞刀疤,被刀疤一個肘擊,痛得嘴角的血都流了出來,她絕望地看著王旭東,嘴堵住了哭不出聲,可是早已經是淚流滿麵。刀疤嘖嘖笑道:“這小娘們是喜歡你還是怎麼的?真可以啊,難怪你會為了她命都不要。放心,我會成全你們,送你們到地底下,給我兄弟陪葬,一起做對亡命鴛鴦。”“你殺我可以。放了她。”王旭東開口道,“她跟你們無冤無仇,你抓她過來隻為求財,殺了她你拿到錢也沒命花。”刀疤眼珠通紅,冷笑著說道:“你要是不來,不殺我兄弟,我還有可能放過她,可是你來了,還殺了我的人,你覺得這個仇我能不報?再說你找來了,警察會找不到?要死大家一塊死。”“對,警察很快就要趕到了,你不殺她,我放你們走。大不了我會讓郭鈺再給你們弄點錢,罪都有你們這個死掉的兄弟頂著,你們照樣逍遙快活。”王旭東看著刀疤的槍口,凜然不懼地說著。刀疤冷笑一聲:“就憑你來跟我講條件?去死吧!”他的槍口對準了王旭東的腦袋,就要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