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舊事我雖然沒有去經曆,可是腦子裏隨著媽媽的講述不斷出現一些陳舊的畫麵,像是漫畫連載一樣一頁一頁的翻過,最後出現的卻還有我的臉和林如故的臉……
我想到了過去三十年的點滴,模糊,卻也清晰。我執著得自己一個人麵對寂寞三十年,為的是什麼呢?難道不是為了那個人麼?
可我總有自己的驕傲,自己的偏執,不願意低頭,不願意太過下作,但是也並不代表這樣我就要讓別人為我的驕傲而犧牲自己的一生,比如潘越……
他可以用喜歡來決定自己的伴侶,可是我需要的卻是愛。
從前我總想自己能夠像他一樣能夠泰然處之,能夠和像他對我一樣和他成為人生伴侶,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不是他,我同樣也做不到他所說的。那麼我的堅持又變成了什麼呢?
“媽……我不愛潘越……”我說著,我不愛潘越。
媽媽點頭:“看出來了,哎,看來你還得在家裏蹭兩年!”話音剛落,她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出了門。
門鎖被輕輕口上的時候,我也終於撥開腦袋中的所有雜亂,清理了自己的大腦自己的心。
我做了一份考卷,寫上的答案也許不是最正確的,可是卻是我心甘情願給出的回複。
晚飯的時候老媽來叫我吃飯,我卻收拾妥帖準備出門。
十分鍾前,我打了個電話,對象是潘越。
約定了晚上在附近的一家餐館見麵,為的是給彼此一個表明真心的機會。
約定的地點不遠,大概有兩站路,我為了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吹著晚間的風走了過去,半途中才發現高估了自己的清醒能力,吹風吹得太清醒了,都有點清冷了……
我打著哆嗦來到約好的地點時,一進門便見潘越坐在鄰近窗戶的最顯眼的位置。
見我來了,他招了招手。走過去坐下後,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哆嗦,皺著眉邊脫自己的外套邊說:“出門怎麼不多穿點衣服啊?晚上冷得很。”
帶了餘溫的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頓時就暖在我的心窩裏了。
我果然還是那個沒出息的宋吟,一點點感動都能動搖我下了一下午的決心。
我窩在座位上吸著鼻子,手裏捧著的是潘越及時點的熱茶。喝上一口,渾身都暖了好幾分。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我們幾乎同時說出口,話出口後,又為這種巧合都低頭輕笑。
“你先說吧。”他依舊是那張溫和的麵容,依舊是那般謙遜,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紳士風度。
我歎了口氣,終於還是狠下了心:“潘越,我覺得……我們可能做朋友會比做戀人要好的多……”
他似乎是已經料到我會說這樣的話,並沒有立刻問我為什麼,隻是看著桌麵,黑色眸子掩在長長的睫毛下,偶然顫動著。他靜靜地似乎考慮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表情的認真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也好,還是隨了你的心了好……”
這時的我隻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貪心最不可原諒的女人,我無恥的想笑著安慰他,最後說出口的卻是連我自己都厭惡的漂亮話。
“你會找到比我更適合的……”
他輕輕“嗯”了一聲,說:“你也是,不用難受,說出來了不是應該好受些麼?說實話,上午我在一旁看著你都覺得自己太可惡了,竟然把你逼到那種地步……”
我沒想到他竟然又反過來安慰我,罪惡感更深重了。
“不是,是我自己太自私,我……我其實心裏已經有了別人……”
“是林如故麼?”他淡淡地問著,卻叫我驚得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