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縱有真心難情深 023 病中不知事(2 / 2)

我也沒想到會病得這麼厲害,扁桃體好像又發炎了,喉嚨又開始像刀割一樣的疼。

許南深什麼時候把我送到醫院的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閉著眼睛,那頭疼的感覺越發的清晰,好像有什麼在腦袋裏麵鑽著一樣。

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許南深在講電話,但是我聽得不清楚,又好像看到有人進來,白晃晃的衣服,大概是護士。

我已經好多年沒試過病得這麼厲害,估計是人病的時候特別的弱。

這個時候我特別的想我姐,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姐總是不斷地哄我。

那個比我大了十年的姐姐,生命卻永遠地停在了二十八歲的這一年。

我突然想到了許多從前的事情,那時候爸媽還在,我還小,牙齒沒長齊就開始有蛀牙了,偏偏還喜歡吃糖。

媽媽總是不給我吃糖,我每次一鬧騰,我姐就會給我折兔子、折千紙鶴,抱著我在腿上哄著我。

後來媽媽病逝了,二十歲的姐姐就擔起了母親的責任,我第一次初潮是她幫我買的衛生巾。

我被男生欺負的時候是她幫我出的頭,我以為我姐終於找到幸福了,卻沒想到她隻是被人拉進了地獄。

過往的事情太多了,每想起的一件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人拿著小刀剜著那麼疼。

“姐,姐——”

眼淚從眼角流出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迷迷糊糊的到底在說什麼。

有人握上了我的手,那手又大又寬,還暖,我甚至舍不得抽開自己的手。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我還打著點滴,病房裏麵沒有人,靜得救隻有我自己的呼吸聲。

頭有些沉,卻沒有那麼疼了。

昨天我晚上的事情一點點的想起來,我忍不住有些發僵。

我怎麼會做了那樣的事情?

許南深吻我的時候我怎麼就沒躲開?我好像還抬手抱著他了?

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我居然幹了一件這麼驚悚的事情。

“醒了?”

正走著神,許南深突然之間走了進來,手上拎了外賣。

看到我的時候眼眉微微動了一下,表情不冷不淡。

我想冷起一張臉,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又覺得冷不起來,糾結了半響,我隻好點了點頭:“恩。”

剛應了一下我就不禁皺起了眉,喉嚨裏麵痛得很,就好像刀割一樣的疼痛。

他已經抬腿走進來坐到一旁了,把手上的東西放下,然後拿起一旁的保溫瓶給我倒了一杯水:“喉嚨疼?”

我伸手接過,點了點頭。

“扁桃腺又發炎了,你昨晚燒得厲害。”

聽到他說昨晚,我覺得手上拿著的杯子有些燙人,手抖了一下,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要是許南深提昨晚的事情我要怎麼說。

說我昨晚燒糊塗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還是說我昨晚把他當成別人了?

不管說什麼,都隻會讓我難堪。

我不敢抬頭看著他,隻好低著頭喝著水。

“醫生建議你住幾天院,等不發炎了再出院,不然你會反反複複地發燒。”

許南深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我忍不住抬頭看向他,“我不想住院。”

因為喉嚨痛,我說話都是用氣發聲的。

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聽到還是假裝沒有聽到,低頭專心致誌地攪拌著手上的那一碗粥。

我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他衣袖,開口得有些艱難:“許南深!”

他這時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恩,先吃些粥,降火的。”

我確實是有些餓了,想了想,還是打算等喉嚨好受一點兒再說吧。

看著許南深的架勢是要喂我了,我自然不可能讓他喂我,連忙伸手要接過,他卻不鬆手:“你沒什麼力氣,免得待會兒撒了。”

雖然輸了營養液,我現在整個人確實是有些怏怏的。

他說得很有道理,而且發生了昨晚的事情,我總是有些心虛,也不好和他力爭些什麼。

許南深喂粥的速度倒是把握得挺好的,不會太急也不會太慢,大概是知道我的喉嚨吞咽都是痛的,所以不緊不慢地喂著。

他沒說話,我也不好開口,整個病房裏麵沒什麼聲音。

剛剛醒來,我雖然餓,但是我胃口並不好,吃了兩碗粥就吃不下去了,許南深要喂第三碗的時候我連忙搖了搖手:“吃不了了。”

說話還是有些難受,但是比剛才好多了。

他也沒說什麼,我看著他的臉色沒什麼,就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次:“我不想住院。”

這一次我用的不是氣說話,開口的聲音有些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