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深這個人,城府深就算了,眼神也犀利,我總覺得自己在他的跟前,心底的想法總是能被他一眼看透。
就好像現在,他其實知道我在猶豫什麼,偏偏不說,非要問我,臉上還難得得帶了幾分笑意。
我從來都沒覺得這麼的緊張過,就連當初決定進去韓緒的房間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緊張過。
車子一點點地開出去,我捉著包包的手不斷地收緊,開口的事情覺得什麼都聽不到,隻聽到自己說出來的話:“許南深,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話?”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我被他開得渾身一緊,抿著唇逼著自己開口問下去:“就是你說的,我懷疑民政局的權威性的那一句。”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我以為許南深要做些什麼,抬頭才發現前麵是紅燈。
我愣了一下,側頭發現他正在看著我:“你小學語文沒學好?”
他皺著眉,好像我的語文真的差到讓他頭疼一樣。
我本來緊張的,聽到他這麼一句話,突然覺得沒什麼了,“我小學語文很好,我就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他三番兩次的態度模糊,我也被他氣火了,開口的聲音忍不住大了點兒。
他臉上的表情突然消退了,看著我的眼神突然之間也深沉了起來。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但是想到自己剛才的氣勢,還是硬著頭皮撐了下去:“許南深,我們之間結婚是為了什麼,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但是現在,出了點狀況。”
我微微換了口氣,看著他接著開口:“我喜歡你,你知道的,但是——”
車子突然開了起來,前麵的紅燈已經變成通行的綠燈了。
我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接下來的那麼幾個字,卻難為情得讓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出來。
隻是許南深顯然沒管我的難為情,見我突然不說話了,側頭看了我一眼,眉頭一挑:“但是什麼?接著說。”
我想到這幾個月的糾結和遲疑,突然之間就笑了:“但是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什麼態度,你的態度太模糊了,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清晰的態度,我才知道我以後應該怎麼做。”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不是十四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
在許南深這個深淵前,我猶豫了很久,其實與其說是他將我推進去的,還不如說是我自己半推半就走進來的。
當初的合作是你情我願,雖然許南深從我身上的得益顯然大些,但是無可否認,因為他,我要做的事情也簡單了許多。
我不知道韓緒和他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我不傻,我知道韓緒注意到我,甚至是接近我,有百分之九十的原因在許南深的身上。
車子又停了下來,這一次不是紅綠燈,而是許南深不知道什麼時候拐到了小道裏麵的幾個臨時停車位上麵去了。
他突然將車子停了下來,側頭直直地看著我,看得我心頭發跳,臉上的熱度一下比一下高,卻也沒想過轉開視線。
其實話說出口之後就發現其他事情都沒什麼了,我連自己喜歡他的事情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其實他對我沒感覺也好,我們退回最開始的位置,事情遠比現在簡單許多。
我看著他,第一次覺得不急不躁。
“你昨晚說我什麼?”
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完全不對題的話,我愣了一下,“啊?”
“你昨晚說我怎麼了?”
他又重複了一次他的問題,這一次我是完全懵了,怔怔地看著他:“我昨晚說你什麼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昨晚說他什麼了啊,我昨晚說他什麼了?
他卻突然之間解了安全帶,附身向我靠過來。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退了一下才發現身後是車門,也沒什麼好退的。
他伸手掐著我的下巴在我驚詫的注視下,低頭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想起來了嗎?”
“我昨晚——”
說真的,我腦袋有些懵,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頓了一下,一句話突然之間就從腦海裏麵冒了出來:“你是不是吃醋了?”
“嗯。”
他哼了一聲,低頭直接壓了下來。
這一次的吻顯然比剛才的要狠許多,我睜著眼睛怔怔地看著他,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呼吸一點點地被奪去,在那混亂的思緒中,我突然之間想到什麼,不可置信地看著許南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