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了將近半個小時,車子下了高速,靠近了國道。
我側頭看了一眼許南深,“你到底想要帶我去哪裏?~”
他沒有應我,我側頭看向車窗外麵,閉著眼睛假寐。
“淘淘?”
他叫我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醒過來了。
我們是兩點多下的飛機,沒想到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了。
我睜開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推開門下了車。
下了車我才發現自己在什麼地方,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閉塞的地方,周圍都是山,車子是停在山腳下的,放眼望過去,隻有看到稀稀疏疏的房子。
“還要走。”
一旁的許南深突然之間開口,我側頭看了他一眼:“哪邊?”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條蜿蜒小路,我抬腿一步步地走過去。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隻知道我的腳痛得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子上一樣。
而走在前麵的許南深,他仿佛沒事的人一樣,我沒有見他喘過氣。
大概是我的視線太明顯了,他突然之間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我,眉頭動了動,直接在我的跟前蹲了下來:“上來。”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沒有說話,直接從他的身邊往前走。
這上路很斜,我已經沒什麼力氣了,隻是不想讓許南深背我,所以想要往前走。
走了幾步之後我也忍不住了,腳下一鬆,踩了幾顆碎石頭,眼看著就要往後倒下去了。
許南深伸手過來拉我,我用力甩開手,他勾到我的時候已經拉不住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突然之間就轉了一下,整個人墊在我身上。
不知道滾了多少圈,最後卡在一棵樹幹上。
我身上的衣服被勾得亂七八糟,臉上也被劃了好幾道的口子。
下意識地看向許南深,他皺著眉,不知道傷了哪裏。
我有些愧疚,如果剛才不是我逞能的話,他也不用這個樣子。
女人都是心軟,我也不例外。
“上來。”
他再次要求背我的時候,這一次我沒有說什麼,抿著唇爬上了他的後背。
午飯是十一點多吃的,現在天已經黑了,隻有我手上拿著的手機在照明,許南深背著我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我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可是他卻好像還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
我最後還是敗給了現實,趴在他的後背上忍不住閉著眼睛睡著了。
許南深叫我的時候我已經熟睡了,他晃了我一下,我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到了一個村莊。
說是村莊,卻沒有幾個人。
他將我放下來,抬手指了指前麵:“你到第三家房子等我。”
我皺了皺眉,大山裏麵的晚上,不知名的叫聲,我有些害怕。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害怕,又補充了一句:“我五分鍾後回來。”
我抿了抿唇,抬腿往他所謂的第三間房子走。
房子旁邊搭了一個棚,裏麵養了不少雞鴨,走過的時候我聞到一大股的味道。
許南深說的第三家房子,青灰色的板磚,鐵鏽色的殘舊木門,兩邊的春聯倒是還新,我拿著手機照著,字跡娟秀好看。
正看著,許南深就回來了。
他從我手裏麵拿過手機,對著門鎖搗鼓了一下,然後一推,門就開了。
裏麵和想象的不一樣,有歌詞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是這房子卻反著來的。
雖然放在大城市裏麵,裏麵的裝修也還是十分的“簡陋”,可是在這大山之中,卻是顯得十分的溫馨“豪華”。
許南深的手往門上一拉,等就亮起來了,方方正正的木桌放在中間,門口對著的大桌上擺著一張照片。
一個女人的黑白照,盡管是黑白照,卻也沒有讓女人的姿色少半分。
我怔怔地站在那兒,大概知道這是哪兒了。
我隻是想不明白許南深是什麼意思,他也沒說,他帶著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回來的一大袋東西往一個門進去了。
等他出來叫我的時候,我已經聞到麵香了。
“進來洗手。”
廚房裏麵居然有一口水泵,灶上劈裏啪啦地燒著火,許南深裝了兩碗麵端出去,我研究了一下才從水泵上打了些水。
山水涼浸浸的,我手一縮,許南深站在廚房的門口看著我。
廚房的燈光很暗,他背著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累了一整天,我不想和許南深在這個時候爭吵,吃麵的過程十分的安靜,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許南深吃得快,他拿了一根煙,站在門口,山風呼呼地吹在他的身上,他背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看到那嫋嫋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