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早就被許南深給摔了,下了飛機,我除了一張機票,手上什麼都沒有,就連衣服,也是許南深在那邊給我準備的。
身上隻有零碎的幾十塊,還不夠我從機場打計程車出去市中心。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江氏樓下的,隻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江氏樓下聚滿了一大群的人,一堆記者中圍著江燁霖還有江城和其他江家的人。
也不知道誰看到了我,直接衝了過來:“江太太,請問你對江老爺子的遺囑有什麼看法?”
“江太太,江老爺子生前是否真的單獨找江總談過話?”
“江太太……”
他們一字一句的,可是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最後是江燁霖將我拉到懷裏麵,用外套裹著我把我從他們的一堆人中帶了出來。
坐在車上的時候我才稍稍回過神來:“遺囑出了什麼問題?”
江燁霖側頭看了我一眼:“你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我覺得江燁霖的態度有些奇怪,抿了抿唇,還是點了點頭。想了想,我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是啊,怎麼了?”
他沒有再回我,我見他不說話,自己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事實上,我整個人也很亂。
江燁霖將我帶回家裏麵,他沒說什麼,隻讓我好好休息,然後我就連續三天的時間都是在電視上見到他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次和許南深單獨相處了兩天的時間,這幾天我慢慢地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很多事情已經慢慢地清晰起來了。
我知道我為什麼有兩個名字,也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和許南深結婚。
我和他都是一樣,當初對待婚姻也隻是想要報仇,我借著報複許如澄的名義去報複許北至和王琳。
許南深明明知道這一切,卻從來都不點破,一直看著我一個人在他麵前偽裝。
可能是時隔多年,再次想起這些事情,我竟然覺得有種局外人的視覺。我甚至開始想,當年的事情,到底是許南深錯了,還是我錯了。
我和他都是心懷叵測,不過是他的手段比我高,而我隻是技不如人,最後輸了,卻以愛的名義去痛恨他的欺騙。
可是事實上,我也從來都沒有說過我進亞太就是商業間諜,我一直都在幫著亞太的對手公司。
我想了太多的事情,越想越痛苦,我發現我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裏麵,我走不出來,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
好多時候小憩,我總是忍不住想起那一天許南深的決絕,像一把鐮刀一樣,刮著我臉上的血肉,疼得我呼叫不得。
江燁霖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情了。
帶著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在我的麵前,他臉上沒有笑容,而是一臉的沉鬱。看著我就這麼跟我說:“葉瑾,我們離婚吧。”
我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太奇妙了,先是許南深的做法,繼而是江燁霖如今的離婚。
我不愛江燁霖,我可以肯定,但是我也是下過決心要和他好好過下去的。
如今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份離婚協議書,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裏麵的感覺,好像我一直以來捉著的救命稻草,突然有一天,它斷了。
我什麼都捉不住,一直往下沉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
“為什麼?”
明明之前還說好了要好好過下去的,怎麼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呢?
“我護不了你,葉瑾。”
他看著我,臉上的神色頹敗,我不知道他多少天沒有休息好了,眼下麵的黑眼圈十分的明顯。
“我是大人我……”
“但是葉瑾——”他突然之間抬頭看著我:“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出軌,就算是我不愛你,我也沒有辦法——”
“你說我出軌?”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燁霖,曾經是這個男人牽起我的手告訴我,不用害怕,他會幫我的。
可是如今,我想要和他好好地走下去,他卻突然之間鬆開我的手,告訴我,他沒有辦法忍受我出軌。
他懷疑我出軌。
或者是,他覺得我已經出軌了。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我應接不暇。
他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低著頭看著那離婚協議書,半響,我才抬頭重新看著江燁霖:“你認真的嗎?”
“對不起,葉瑾。”
我笑了一下,當初那麼愛許南深,說離婚的時候,我也還不是就離婚了,如今……
“有筆嗎?”
我伸手對著他,他看了我一眼,從口袋裏麵將鋼筆拿給我:“葉瑾——”
我從他手中拿過鋼筆,低頭一邊簽名一邊說道:“你不用再說什麼對不起了,我們之間,也就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