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褚家的?難怪了……”有人應聲道:“褚家是洛陽首富,這些錢對他們來說也確實不算什麼。”
一旁的珍珠似乎聽到了這話,很是不平的朝那人朗聲道:“這錢可不是褚家出的,這些銀兩,是我們三少夫人自己賺的錢換來的!”
珍珠的聲音一落,旁邊便有人跟著七嘴八舌的說起了玉如意的本事,大聲的說著她識金斷玉能掙錢的本事,更有人說起昨日將軍宴上,段寧將軍曾感謝玉如意相助退敵一事。
喧嘩聲四起。
玉如意緩緩轉過身,仰起頭,看向高高在上的段寧,微微一笑。
段寧見狀,也是了然一笑,翻身下馬,躍下高台,行到玉如意麵前,朝她雙手一拱,郎聲道:“多謝夫人了!”
“將軍客氣了。”玉如意朝他深深一蹲福道。
段寧慌忙伸手去扶她,就在玉如意起身的那一瞬間,他低低笑道:“這些傳揚讚頌你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玉如意微微一怔,隨即低聲應道:“是。”
“哼哼,你倒是聰明。”段寧站直身子,隨後仰頭大笑道:“一個女子尚能如此,諸位富商貴族們,又怎麼好意思落在人後呢?段某人今日便在這裏恭候諸位了!”說罷,一踩馬鐙,利落的翻身上馬,就這麼坐在馬背上,蔑視著眾人,似乎,沒有人捐糧,他便不走了。
玉如意見狀,緩緩退出人群,坐回馬車上去。
珍珠又在外麵看了半晌,才悄聲對玉如意道:“將軍這般當街逼糧,怕是讓那一位位家族長老們難堪了。”
瞟了一眼車外,玉如意半垂下眸子,冷笑道:“這些個士族富戶,到了這節骨眼了,還想死守著那堆阿堵物,真是愚蠢至極……他們難堪便難堪,我們不求別的,隻求能博得段將軍的好感,至於那些人,想怎麼樣,愛怎麼想,是我管不著,也不想管的。”
珍珠聽言,點點頭,道:“那我們是在這等著還是?”
玉如意想了想,又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車外,這捐糧一事,隻怕沒兩三天弄不好的。她將簾子一放,道:“先回府吧。”
過一會兒,褚府定會鬧翻天的吧。玉如意如斯想著,嘴角竟然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壞笑來。
回到褚府,玉如意剛剛邁步進入自己的清心小院,便聽見一陣奔跑的腳步聲傳來,回過頭,便看見褚墨顛顛的朝自己跑來。
看到他,玉如意停住了腳步。
“三少夫人,老爺,老爺怒氣衝衝的過來了!”褚墨慌忙道。
“哦,知道了。”玉如意早已料到了的,他們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這時,已是晌午,枝頭的知了叫得吵人,玉如意便對褚墨道:“你去弄個網子來,把蟬幫我捉捉,吵得我頭疼。”
“啊?好好。”
然後她轉身,對身後的珍珠喚道:“一會兒,你便說我回來後就腹痛不適,已經睡了。”沒道理她忙裏忙外的累了一天,還要乖乖的等著別人來指責吧?更何況,她沒覺得自己哪裏做得不對,哪裏做得應該受人指責的。
“是。”珍珠點頭。
玉如意快步走回屋裏,將鞋子一蹬,便蜷縮到床上去蒙頭睡覺去了。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聽到褚汶在外麵發脾氣的聲音,她沒搭理他,又翻身繼續睡了。沒多久,又聽見了老夫人過來的聲音,這時候,她雖然想搭理一下,但實在是昨夜一直沒睡好,困得緊,便又隨著性子睡了。
玉如意不管不顧的在屋裏睡著。這一連幾日,她都這般,要麼是一早就去了楓林晚,快到宵禁才回來。要麼便是這樣稱病不舒服,躲在屋裏不出來。
倒是讓褚汶和老夫人好一陣鬱悶,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氣的感覺來。
這日,她也是這般,一直在床上躺著賴著,手裏拿著一卷書,有一句沒一句的看著。要說她不急麼,肯定是假的,但急又有什麼用,總不能老往段寧那邊湊吧?不管怎麼說,不管段寧願不願意,他都已經欠了自己的人情,以他那性子,應該是會找機會給自己表達謝意的吧。
看了一會兒書,玉如意又有些困了,剛伸了個懶腰,珍珠便推門進來,忙過來服侍她起床,一邊扶她一邊說道:“方才,段將軍來給姑娘送了帖子,請姑娘到將軍府赴宴。”
玉如意揉了揉睡得有些悶痛的腦子,呆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道:“又是赴宴?這段寧,還能不能有點新鮮的。”她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心裏還是喜悅著的,平安的事兒成不成,全看今天了。
梳洗完畢後,玉如意坐著馬車從側門出來了。這個時候的側門好像多了幾個褚府的下人,她想了想,好像就連清心小院外麵也多了不少人。應該,都是派來監視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