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年裏的愛情:她係列之三——以我之名,冠彼之姓(1 / 2)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感情是很慎重的事情,盲目和貿然都會招致不幸,所以一直很小心,很用心的在等,在選。

她是沒有安全感的女子,自小父母不和,生長在那樣的環境裏人是會有陰影的,至今想起她依舊心頭揪的緊緊。父母之間無盡的埋怨,冷戰,惡語相向,甚至於拳打腳踢……這些對她都是無盡的夢魘。

每每父母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她就蜷縮在角落裏無助地哭喊著,爸媽卻依然彼此叫囂著,埋怨著,沒有誰會理會角落裏那個無助的小女孩。多少個冬天的夜晚,她一個人睡,蜷縮在床褥中,那雙腳徹夜冰涼,她不得不自己抱緊自己,自己溫暖自己。

把感情看得太重,給幸福加注的砝碼太大,時常有一種雲端的感覺,在歲月的變幻中越發飄搖不定,沒有安全感,連目光裏都不知不覺帶著羞怯與遊離。

慎慎地收起內心麋鹿踏過青苔溪流的張揚,浮萍一般隨著生活的起起伏伏,把夢越做越小,把心也越鎖越緊。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闈不揭,她的心是一方小小的寂寞的城,波瀾不驚地投入每一場生活的變遷。嫻靜安然地入世,生活沒有大的波折,也沒有大的驚喜,與人為善,卻又在心裏和每個人劃清界限,獨來獨往。

也許感情本就經不起理性層層的思量和猶豫,她一直都在用心的等,慎重的選。但丘比特之箭總是在最後關鍵那一刻,箭走偏鋒,與她擦肩。

在渴望和忐忑裏,在選擇和思量中,她還是被愛情遺忘,被時間剩下了。

那年她二十六歲,依舊孑然一身,周圍的朋友急了,同事急了,父母急了,她卻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把焦灼都藏在了心底。

社會很現實,跨過低矮的屋簷尚且要低一下頭,更何況是一個女子麵對即將逝去的青春。

在朋友家人的鼓動下,她終究還是放下驕傲開始了生平第一次相親。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

他比她大一歲多,相貌平平,五官沒任何缺陷,組合在一起卻是一下子就被人群淹沒的那種。中等的個子,皮膚不很白,小城接近四十度大熱的天,他卻一絲不苟地穿著嶄新的白襯衫,係著一條暗紅的領帶。因熱的緣故,他背部和胸前那一片衣服都汗濕透了,貼在身上,顯得滑稽而可笑。

見了略施粉黛,氣質嫻靜的她,他越發局促不安,說請她喝咖啡。卻因為緊張打翻了身邊的飲料杯,在幫她添牛奶和白糖時又將它們灑出了一些,他拘謹地憨笑,又手忙腳亂的連聲說著對不起……

一切都被她看在眼裏,甚至在某一秒波瀾不驚的表情裏還閃過一絲鄙夷,一個27歲的男子不該如此不成熟,在她26年閱人無數的眼界裏,這是不入流的。

第一次約會很沉悶,也很無聊,說了什麼,吃了什麼大抵忘了。她以為她和他的緣分也會止於這第一次的短暫會麵。不想,他卻那麼固執地從她朋友那裏討到她的電話,日日噓寒問暖,體貼入微。

對男人慣用的討巧伎倆,她很嗤之以鼻。他的短信一條又一條,長的或者短的,她從不回複。無聊時候他電話打過來,有人解悶畢竟是好的,煩悶或是忙碌的時候,就對他的來電置若罔聞,或者幹脆打入黑名單。

他從不送她巧克力或者大束的玫瑰,而是一些營養品,知道她身體虛寒,就給她買大袋的紅棗,還有枸杞;知她腸胃不好,便秘嚴重,專門去了幾十裏地的鄉下,買來幾大罐正宗的槐花新蜜,叮囑她每日衝水喝;知道她在原單位不甚愉快,他竭盡全力動用關係幫忙活動,使她擁有了更優渥的待遇和閑適的工作環境;知道她的生活簡單,又多愁善感,他買來許多本幽默笑話雜誌,給她製造一個個的快樂;甚至於他開始咬斷筆頭,暗地裏為她寫了很多動情的詩……

這一切,她看在眼裏,卻不為所動。他的憨厚讓她錯覺是窩囊,他的隱忍又有懦弱之嫌,那種種的好,亦不過是男人追求女人必經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