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不敢在床上睡,他怕龍尹樂身上的小蛇,自己一個人蜷縮著睡在床邊的貴妃榻上。傻子心思單純,隻躺著一會便已經呼呼沉睡了。龍尹樂坐在他身旁,關於他的身世身世,剛才綠荷已經出去打聽清楚,這傻子這些年雖然有老爺子的寵愛,但是由於母親早死,父親是個紈絝子弟,隻懂吃喝玩樂,加上妻妾眾多,所以他的日子並不好過,明裏暗裏都被其他兄弟姐妹作弄。

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白淨的臉頰,若不是傻子,倒也是個帥氣的騷年呢。

她俯下身子扶起他,他便迷迷糊糊地站起來,睡在床上,龍尹樂自己則和衣在他身側躺下。床鋪柔軟,總比貴妃榻睡得要舒服多的。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傻子還在沉睡中,外麵已經有丫鬟和仆婦行走的聲音,窗底下更有人在竊竊私語,她靜心聽了一會,竟都是說些淫穢的話,內容基本都是圍繞她和傻子的新婚之夜,其中不乏惡心的動詞和助語詞。

她低低地咒罵了一句,回過頭來卻看到傻子晶亮的雙眸,他愣愣地問道:“姐姐,他們說的顛鸞倒鳳是什麼意思啊?”

真是摧殘國家的幼苗啊,龍尹樂搖搖頭,輕聲道:“他們說胡話呢,你是好孩子,不許學也不許聽。”

傻子頓時用手掩住耳朵,乖巧地道:“好,壽頭乖,壽頭不聽也不學。”

見他這個稚氣的動作,龍尹樂心中忽地一軟,這麼些年,她從未對任何一個人有過這樣心軟的時候,她披衣而起,道:“起來吧,一會不是要去敬茶嗎?”

傻子從床上咕嚕地翻滾了一下,坐起來看著龍尹樂,“你伺候我穿衣服。”

龍尹樂丟給他一套衣衫,淡淡地道:“自己穿,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連穿衣服都要旁人幫,你是窩囊廢啊!”

傻子跳下床,赤腳站在地上抱著衣服委屈地道:“我不是窩囊廢。”

“那就自己穿衣服。”龍尹樂淡淡地道。

傻子笨手笨腳地把衣裳套在身上,四月的京城,天氣還是很冷,穿好了錦服,又在外麵加了一件墨狐披風,龍尹樂見他著實不甚會穿衣服,便歎氣轉身為他整理好。門外有丫頭敲門說要進來伺候,龍尹樂道:“不必進來伺候穿衣了,打水來梳洗吧。”

外麵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隔了一會,有一婦人的聲音響起:“孫少奶奶,起來了嗎?開開門吧!”

龍尹樂打開門,門口頓時湧進來幾名仆婦,她們急急忙忙地福福身子問了聲好,便往床邊擠過去。

其中一名仆婦訕笑道:“我們是來為孫少奶奶收拾床鋪的!”隻是話是這樣說,雙手卻掀著被子一翻抖動,又四處查看了一下,最後轉過身來看著龍尹樂,神情便有些倨傲了,“孫少奶奶,不知道可有藏起了什麼東西?”

龍尹樂本來還不知道她們湧進來是做什麼的,如今瞧見著架勢,頓時明白了幾分,淡淡地道:“不必找了,我跟相公還沒洞房。”

仆婦一愣,方才說話的那人便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她,又看了看傻子劉曄,傻子劉曄挺起胸膛,頗有氣勢地道:“我們沒洞房,我們隻是一起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