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頭露出一個山花般爛漫的笑容,龍尹樂腦子當場隻蹦出一個萌字,賣萌的男人可恥,賣萌的傻子可愛。
老爺子威嚴地嗯了一聲,回頭對管家道:“你親自帶孫少爺去南房,讓老師重點教導,不許任何人欺負他。”
龍尹樂知道高壓強權之下必有反抗,要那些紈絝子弟不欺負這個傻子是不可能的,如此萬般叮囑關注寵愛,隻會讓壽頭更惹人討厭。但是,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府內的人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去推斷,他們十有八九,都是變態的。
出了這件事情,本來打算離去的龍尹樂猶豫了,跟壽頭相處這些天,確實也很歡樂。他就像個小孩子一般,充滿生機活力,讓龍尹樂本來死氣沉沉的生活多添了幾分色彩。最重要的是,她走後,壽頭一定會繼續被欺負,想起他二十年悲催的生命,她微微歎息一聲,先住一段時間再算吧,反正這裏好吃好住的。
而劉家這麼有錢,興許還能刮點銀子什麼的。
她已經很有錢了,但是,這個世界,誰會嫌錢多?既然人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便用金錢去填充吧。
就這樣,壽頭開始每日辰時起身,用完早餐後便去南房。龍尹樂基本也會陪同他去。但是她不進入書房,就提著一壺酒坐在欄杆上倚欄淺飲,生活尚算愜意。
而那些個兄弟姐妹,因為龍尹樂在,也不敢欺負壽頭,這幾日壽頭也過得很歡喜。但是上了幾天課,便開始考試了。
壽頭一晚上睡不著覺,口中默默念著先生教導的詩詞。先生是斯文人,斯文有個同義詞叫敗類,而先生串聯起來便可以稱為斯文敗類。他認為老爺子讓一個傻子來上課,是對他的侮辱,所以對壽頭並不上心。
這一次的考試,壽頭拿了零分。
公布成績的時候,龍尹樂在書房門口聽著,先生用責備的口吻對壽頭道:“資質不夠的無所謂,但是起碼也要勤奮,這樣簡單的作詩填詞,你竟然全部不會,學了那麼多天,學到哪裏去了?旁人都說你是傻子,如今看來,果真是傻子。”現場頓時哄堂大笑起來,紛紛用恥笑的眸光看著壽頭。
壽頭低下頭,手裏捏著他的考卷,眼裏淚水滿眶,卻不敢滴下來。他囁嚅地道:“我盡力了,我昨晚背了一宿,但是這些題不是我昨晚背的那些。這些題目我沒學過的。”
先生微慍道:“然則,你怪為師?”
龍尹樂推開門,走到壽頭身邊拿過壽頭的考卷,看了一下,笑道:“零分啊?好啊,你以為誰都能考到零分嗎?應該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