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也似於戲台之上,舞蹈跳躍著。
我掙紮著起身,戲台上小狐正在苦鬥血煞,戲台下皇帝和小狐的簫笛如劍。
兩人互相壓迫著對方,但我卻承載了他們釋放出的千百倍的力量。
我被殺氣壓製得發瘋。我已經沒有了理智。
我向著大殿中央的戲台走。大家停下杯筷,仰頭看我。
簫聲不穩,笛聲停頓。
我站在眾人注目之下。
喘口氣,大聲說:“我病了,停止宴會。我要看醫生。”
我決不能讓這場鴻門宴再繼續下去了。
兩個都是我要保護的人。
可我也未能想到更好的辦法來阻止這兩人。
我隻有破釜沉舟,裝死賣乖,希望能牽動兩人拚死一搏的視線。讓他們暫且放下殺心,把心思都集中到我身上來。
因為關切,所以愚笨。我笨拙地出位,說自己病了。
而後果然天旋地轉。不知道是不是多喝了酒,或者是下午的不舒服在延續,我很適時的倒下了。頭敲在戲台的一角,咚地一聲很響。
可是不論是暈眩還是疼痛,都沒能讓我暈過去。
我大睜著兩眼。正好看到頭頂戲台上的血煞把小狐一劍刺了個洞穿。血煞把小狐從戲台上踢下,而後幾個騰身旋轉,後麵背景再一變,血煞進到了皇宮。
不是這樣的。我與小狐在宣和門與血煞交戰,最後的結果不是這樣的。小狐沒死,我們也沒親眼見她進皇宮。
可這一出戲偏就這樣演了。而後,也偏就樣終了。
我的大喝之後,簫聲笛聲都停了。戲台上也已空無一人。隻有我一個躺在大殿當中,接受觀眾的瞻仰。
我設想的殺戮沒有發生。但我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隻要他們兩人沒有爭鬥,臉麵還有自尊,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的我的確需要有人給我一個台階,我很狼狽地等待著有人將我從地上扶起。
可是沒有人動。
皇後斜睨著我,淩妃拍著手,華妃在輕笑,小狐還是剛才的姿勢,我就在他旁邊,他卻連頭都未曾扭動。皇帝呢?皇帝的眼裏隻有小狐。他把玉笛默默交到太監手中,沉聲問道:“這就是你編的曲目宣和門?最終壞人戰勝了好人?最終壞人進了皇宮?”
小狐一笑:“不是壞人戰勝了好人,而是血煞戰勝了俠客,而這個血煞,她的確就在宮中。”
錦元帝哦一聲,似不在意地將袖卷:“你是何人?”
他居然不問血煞的行蹤,而中是追問小狐是何人。
小狐沉默不答。
錦元帝向他一步步走過去:“我很想揭下你臉上的麵具瞧一瞧。”
他離小狐隻有七步之遙。
那七步隻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他已走到小狐的身旁。
這時坐在殿門口的溫玉安突然發話了。
……
溫玉安說話了。他的眼光看著小狐:“你來此演這樣一出戲,是有事要以達聖聽的,對不對?初衷如真是這樣,也是為國安民計著想。適才看你戲中的意思,血煞是藏在宮中的了?現在皇帝皇後,與丞相大人俱在此間,有這些大人為你做主,你可放心說出實情。”
溫玉安果然厲害。錦元帝要追蹤小狐的身份,他就想方設法把話題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