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骨花。”
“主上!”小狐可能太過吃驚,聲音震得我兩耳嗡嗡作響:“七骨花不也是……”
“是,恰巧也是孤能解的毒。不,是全天下,唯有孤懂得怎樣解的毒。”
“那就請主上施以援手。”
“孤不能。”
“什麼?”
“孤不會給她解毒的。明白了嗎?”
“主上?!您不能出爾反爾,您答應過在下的。”
“是,孤是答應你為她解玉仙滴之毒,如果你堅持的話,雖然無用,但孤怎麼會自棄誓言?雖然是白費力氣,亦會給她解。但讓孤給她解七骨花之毒,你就別妄想了。”
在說過這句話後,半天沒聽到小狐的動靜。
“嘖嘖,想動手了吧?如果想自尋死路,你何妨一試?沒有傷時,你亦不是我的敵手。現在有傷在身,你在孤的手下討不到好去。而且你死不要緊,那這位姑娘可就真的沒人救了。”
“臣下不想跟主上您動手。隻想知道您不給她解毒的原因。”
“原因是嗎?你居然不知道錦元逆子也是中了相同的毒?現在正該是逆子毒發身亡的時候。孤簡直是迫不急待想欣賞那景象呢。想那錦元,為了知道解毒的方法,已經要顛狂了吧?如此關鍵時刻,偏這妮子也中了相同的毒,況且孤聽說,她不是你所說的普通宮女,而是錦元那匹夫的嬪妃。此事越來越有意思了。也許是錦元故意讓你把她帶到孤的身邊。啊,不,也許是錦元親手對她下的七骨花的毒呢。孤怎麼知道她是不是錦元安排的一步棋?”
那人打哈欠了:“照我看,她是錦元派來的內奸,是個試藥人呢。孤不殺她,已是念君在慶禧殿的行動上,肯聽從孤的調遣。是以,君亦莫再強求,天下女人何其多也,任此賤婢自生自滅罷了。”
“不會的主上!就算是局外人,臣下亦能看出襲擊錦元這件事主上計劃周密,每一步都行事穩妥,錦元斷不會料想主上會在他將要毒發之時,還要用蝙蝠襲擊他。這是主上的神機妙算,錦元一直為東洲饑荒之事勞心勞神,又如何能事先猜出主上的心思,從而借我之手,把這位姑娘送到您手上呢?他又怎麼能知道我與這位姑娘是早就相識的,他又怎麼能知道,我亦相識於主上呢?這是萬不可能的。這位姑娘身中七骨花,肯定隻是巧合罷了。請主上明斷,速速為這位姑娘治傷。”小狐可能太過吃驚,說話聲音大了些,震得我兩耳嗡嗡作響。
房間裏沉默了一會兒。
高傲的聲音再響起時,已多了嘲弄的意味:“溫玉安,這就是為什麼你不是錦元。而錦元會是錦元的原因。你看似聰明,但心太軟。雖則有才,但在孤眼裏,你甚至不如辛道良。”
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說實在話,那會兒我似清醒,似渾噩,兩人的對話我全機械性地聽去了。從這個耳朵鑽進去,從那個耳朵鑽出來。我的大腦並沒有對這些信息進行分析。
我也想分析來著,但是一想就腦仁疼。
氣血不足吧。
還是暈乎乎的。
我隻知道,狡猾的狐狸似乎碰到了更狡猾的獵人。
狡猾的獵人?
他似乎自稱是孤來著。
孤家寡人?
那不就是皇帝?
皇帝?
我牙根忽然就疼了。
古代的皇帝好多啊。
天下掉一塊磚,能砸死一大把。
碰見一個還不夠,我居然又碰見了另一個。
他是瘋了吧?
聽說,在我們親愛的祖國建國之後,深山老林裏還出了好幾位皇帝呢。
自己用蘿卜刻個章,自己在土屋外掛麵旗,就自稱皇帝了。
而後也真有人信。
不久也就真的宰相也來了,將軍也來了,也就果真娶了三四位娘娘。
這些野皇帝和他們野雞王朝的命運,當然是不可避免的被三五個人民警察給剿滅了。
現在,在我耳邊自稱為帝的家夥,就是這樣的人吧?
揭根竹杆掛麵旗就當皇上了。
有病。
我越來越清醒了。
清醒到已經能斷定這間屋裏有個人在生病。
而且這個人不是我。
我喜歡觀賞稀奇動物。
例如四不像火烈鳥之類。
我是動物世界的愛好者嗎。
所以,當想到身旁就有一隻自說自話,稱自己是皇帝的稀有人種時,我的好奇心被充分喚起。
能看一眼這樣的變態人,死了也不虧啊。
所以,我就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