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的將士們臉都氣得通紅,好幾人忍不住要衝上前去,都被皇帝阻止了。
雖然他們不信秀末說的話,但錦朝有些將士已經開始用懷疑的眼光打量我了。
小狐的手從我的腰際摟過,將我往他懷裏扯了扯。
秀末此時將皇帝中毒的事說出,其心險惡。
首先無疑是動搖了軍心。想到皇帝將命不久矣,估計有私心的人都要悄悄撥拉一下心裏的小九九。
就算今天我們從地宮全身而退,但他日此事傳遍朝堂和國域,皇帝如若處理的不好,很可能已然穩定的朝廷會發生政變,混亂又會淩駕於製度之上,天下將會又變成四分五裂的格局。
秀末現在搶先將這件事說出來,是想讓欲提前做好安排和過度的皇帝措手不及。
其次就是將我與小狐從錦朝的陣營中孤立了出去。肯定會有一些對皇帝忠貞不二的將領士兵,會想著將我趁亂殺之,然後獻給皇帝。
到時就算皇帝不忍,但人已經殺了,皇帝您就看在將士們誠心的份上,把這個女人煮煮吃了吧。雖然讓皇帝開口吃人,這不太可能。但錦朝的將士們的確有想殺我而後快的。
從他們逼視我的凶狠目光中我已經看出一二了。
與皇帝相比,我太無足輕重。
於是在這場較量裏,小狐拉著我往後退去。
還有就是,把我是解藥的事當眾說出,錦元帝將進退兩難。如若他選生,就要吃掉自己的寶林,民眾知曉,定然會將他從帝座上推下去。如果不吃,他就必死無疑。
這場仗,無論怎麼個打法,皇帝都輸了,而秀末。已經在一定程度上獲得了勝利。
我瞪著秀末,突然領悟,其實情心狹窄的人,其做人一般也歹毒。這就是為什麼,他的愛也會走進死胡同,沒有人逼他進去,是他自己要走這條路的。
我能想到的,皇帝當然也想到了。
我以為他會憤怒,會命令兵士向秀末發起最勇猛的進攻。但皇帝卻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他轉向我,眼睛裏的深深的擔憂:“怎麼你也中了七骨花的毒?現在,身子可好些了?”
秀末在石獅上頓腳:“瞧瞧這戲演的多好,現在體貼你的寶林中了毒麼?實在逼真,怪不得孤的江山歸你了呢,就憑這一手,孤修行個二三十年也不會得了這種火候,孤真是自愧不如。”
皇帝根本不理秀末在冷嘲熱諷些什麼,他隻是抓住我的手:“他說是真的,你中了七骨花的毒?”
我點頭:“是的,陛下,而且,秀末也的確為我解了毒。”想到藥身兩字,我忽然打個冷戰:“皇上,七骨花真是如秀末所說,被解過毒的人會變成藥身?”
皇帝歎一口氣,點頭:“是的。”
啊?我心裏哀歎一聲。原來隻有一顆解藥的嗎?原來吃掉解藥就可以變藥身的嗎?難道真的讓皇帝吃了我?
秀末在替我解毒的時候,肯定是算計好了一切,現在的他,又是懷著怎樣怨恨得平的心情在觀察著我與皇帝呢?
心裏的白毛都長出來,忍耐不住地打起了擺子。一波又一波,風催湖浪般,再也無法平息。
秀末後麵的話開始講的細聲細氣:“在場的各位,你們都睜大眼看著吧,如果這位女官能夠壽終正寢,那就是孤冤枉了你們偉大而仁慈的皇帝,但如果這位女官暴病啊,落水啊,莫名其妙地就死了,那你們的皇帝,就是一個不值得你們為他賣命的偽君子!”
我再也忍不住了,往前邁了一步,大聲道:“你,秀末,你不是水淹地宮嗎?不是離門處有斷龍閘,引入了地下河水,要將我們息數溺斃嗎?你怎麼還不動手?還有,你說皇帝他偽善,難道你沒有欺騙你的下屬?他們就算是王朝被毀,都沒有拋棄你,還在忠心不二的侍候著你,你難道就忍心將他們全都淹死在這地宮中?既然你已經不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了,又何必說些什麼解藥啊,藥身之類的話,大家不是都要死了嗎?還毒什麼毒?”
秀末的眼光絲絲繞繞的,在我臉上纏來纏去,他恨不得用眼絲扼斷我的喉嚨:“真是快人快語啊。孤還是覺得你當啞巴要合適的多。你說的對,反正今天大家都要死在這裏,哭也是死,笑也是死,既然如此,孤看完你們的樂子再死,不是好玩的緊?偏你多事,耳朵長,知道的多,舌頭長,話也說的多,真是個賤婢。”
他的眼光慢慢怨毒:“自相殘殺,互爭解藥,這麼好的戲,沒開演就讓你給孤搞黃了,孤現在真後悔給你解了毒。”
原來他給我解毒是為了要看錦元的醜態!要看我們自相殘殺,要看我們的你死我活。都死到臨頭了,他還有這份閑情逸誌,做為變態,他變態的獨具一格,很有特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