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逾天命之年的他,精幹,聰睿,快人快語,風風火火,多謀善斷,瀟灑倜儻,精力過人,鄭重向“華聯會”成員宣告:他的手機24小時不關機,活脫脫一個“全日製”辦公。
6年前挈婦攜子踏上陌生國度的他,居然神話般創辦匈牙利最大的華人商貿公司“匈牙利長城責任有限公司”,幾乎一夜之間腰纏萬貫,可是卻令人費解地“棄商從政”,操辦起“華聯會”的營生,為維護旅匈華胞的權益,無私奉獻,出生入死,麵對恫嚇、威逼、綁架,大義凜然,不懼肝腦塗地。
曾作為“國民黨反動軍官狗崽子”的他,非但是“兒子不嫌母醜”,反而是赤子情懷愈熾,家鄉遭災,他慷慨解囊,為支持中國的希望工程,他不惜擲資,被譽為“90年代愛國新僑領”。
江澤民總書記訪問匈牙利時,專門接見他;匈牙利總統根茨·阿爾帕德多次致函給他,他是全體旅匈華胞獲此殊榮的第一人。他,就是現任匈牙利華人聯合總會會長、歐洲華人社團聯合會副主席、中華愛國工程聯合會副會長的張曼新先生。
的確,張曼新在書寫著一部神話。
委實,張曼新在創作著一部傳奇。
抑或,張曼新這部書具有太多的章節;抑或,張曼新這部書過於撲朔迷離,所以讀起來頗費時日。因此,筆錄下來難免掛一漏萬,刪繁就簡。
張曼新是浙江溫州人,在50年代末,因其父親曾是國民黨軍官,被作為“可以教育”的子女以“支邊”的名義發配到寧夏一個農場接受勞動改造。弱冠之年的他,在寧夏一呆就是30個春秋。改革開放之初,已經成為政府官員的張曼新毅然充當“弄潮兒”棄官“下海”,小試鋒芒便連連告捷。
但是,原本可大展宏圖的張曼新囿於不可名狀的苦衷,便萌發了出國“淘金”夢。為此,他受過“蛇頭”的騙。殊不知,至今他護照上張曼新的姓名前麵的“托馬斯”三個字便隱含著深深的奧秘和刻骨銘心的傷痛。
然而,性情倔強的張曼新從來敢於向命運挑戰。他說,成功的桂冠永遠戴在不怕艱難險阻和勇於攀登者的頭上。棲息在屋簷下的家雀永遠不會鵬程萬裏。
於是,便出現了淚灑北京火車站令人淒楚的一幕。
那是1990年一個天空陰沉得要哭的日子。在北京火車站,張曼新偕同妻子朱金蓮和兒子肩背行囊,手執赴萬裏之遙的匈牙利的火車票,與剛滿兩歲的小女兒菲菲抱頭話別,淚水伴著哭聲洶湧,叮嚀和著祝福澎湃。
匈牙利,這個地處東歐的國度,張曼新過去隻是在世界曆史課本上或報紙上讀到過,國情不諳,語言不通,連“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匈牙利共和國大使館”幾個英文字母還是請人代寫的,並且他還在英文字母下方注明漢字。去異國他鄉,又舉目無親,可謂“兩眼一抹黑”呀!吉凶未卜,生死難測,一家人怎麼會不作生離死別狀呢?
就這樣,敢於闖蕩世界的張曼新硬是難以想象地出現在美麗的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
這時的張曼新,藍色的多瑙河和神奇的中世紀古堡以及獨特的歐洲風情在他那空落落的胸間激不起半絲興致,帶給他的卻是生意無著的孤寂和難以立足的惶恐,以及妻子兒子慌張的麵孔和視洋人如虎的畏懼。
孤獨、失落、苦悶、惶惑,毒蛇般咬噬著張曼新那已經繃得將要斷裂的心。
“人若不畏死,遇難亦從容”。恪守此人生信條的張曼新帶著妻子兒子,開始遊覽風光旖旎的多瑙河了。他猛然間發現,不少匈牙利男人驚詫而傾慕的目光貪婪地狂吻著大兒子蹦蹦那件牛仔褲。於是乎,一件驚世奇跡出現了。他叫兒子將牛仔褲扒下來,立刻賣了個好價錢。從而,這件牛仔褲成了中世紀土耳其攻占拜占庭的“凱卡波爾塔”成功之門。張曼新由此發現了一個廣闊市場,披荊斬棘地踏出了一條成功之路。
張曼新一家兵分四路在布達佩斯一展身手,當年服裝鞋帽銷售額高達600萬美元以上。
張曼新成功了!成功的張曼新又意味著什麼呢?
張曼新是幸運的!可是幸運之神卻對張曼新沒有給予絲毫的恩賜與施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