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爺子在他那一輩排行老四,上麵三個親哥哥,下麵一個妹妹,兩個堂兄,一個堂姐,一個堂弟。
老爺子看不光大哥,二哥、三哥、堂弟都來了,頓時覺得麵上有些掛不住,但也就一瞬間就恢複了。他這人從年輕時就自私、貪婪的很,為了錢可以爹娘都不認,更何況是兄長。所以,看到他們也隻是很平常的問候了一聲,來了。
田大老爺子田慶光看自家弟弟那副死樣子就來氣,因此也沒什麼好臉子道“我在不來田家的臉就被你們給丟光了。”複又對村長道“讓您看笑話了。”
“田老哥沒關係,這年頭誰家都不好過,這可以理解,賣兒賣女的這兩年別村更是常見,咱們村可算是最少的,畢竟,當初我們村是最先有準備的,就算每家每戶不可能太充裕,但是,真正餓死的還真沒有。”當時剛發生災難時,村長在外做生意的兒子聽到了一些消息告訴了村裏,村裏提前不少天購買了一些糧食。“至於賣孫女去杜家我看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我也不怕得罪人的說一句,那杜家可真不是個好去處。”說實話,村長心裏還是有些可憐小米姐倆的,因此,多嘴勸一句,但也隻能是這樣,就想他剛說的這年頭誰都不好過,他也一樣。
“不會,不會,怎麼能把個好好孩子往那送,這不是誤了孩子一生嗎。”田大老爺子接著道。
“大哥,這不是你家的事,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我們家已經沒錢沒糧了,這麼多人,又要吃飯,又要穿衣的,這就要過冬了,不賣丫頭,我們怎麼過活,難不成全都去你家啊!”田劉氏在田老爺子明示、暗示,又掐又捏下,終於把他要表示的意思表達了出來,有田老大爺子在,田老爺子不方便直接頂撞,隻能慫恿田劉氏出頭,做他的代言人。
麵對田劉氏這個弟妹,田大老爺子有火也不能對她發,憋得要命,“沒糧了?吃光了?你們這哄誰呢!別人家沒有你們家也會有。當初你們家老大在鎮上買的糧還是用我家牛車拉的,進門後,大郎(田大老爺子的兒子)幫忙拖家去的,那麼些糧,省著吃能吃到明年秋收了,你們說沒糧了。我說老四,你也就騙騙你們家那傻不愣登的老三去賣她女兒,騙我就算了。行了、行了,老四,你也別指使你媳婦出頭了,我了解你,你也知道我,別讓我說出更難聽的。你們家不是還指望著寶兒考科舉嗎?那就別拖他後腿,要是讓別人以後知道了他考試的錢是賣了侄女換來的,你讓他以後在讀書人中還怎麼抬得起頭做人。”田大老爺子像他說的了解他這四弟,知道他軟肋,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還威脅加誘惑,堵得田老爺子上不去下不來,憋住了氣。
“我們知道家裏困難,爺奶不好過,我們三房人多吃的多,爹又不能下地幹活,以後隻能拖累爺奶,人都說半大孩子吃死老子,三房又都是一群半大正是能吃的孩子,隻要爺不賣我跟姐,我們三房願意分出去,減輕爺奶的負擔。”剛小米一現身,林氏與大姐急忙過來查看她全身上下,她趁老爺子與人說話之際跟林氏和大姐說了借勢與爺奶分家的打算,並強勢表示不分家她就帶著二姐離開。林氏猶豫不定,大姐倒是全力支持,並表示其他兄姐也會支持她。她到不怕大姐懷疑她什麼,因為她這具身體曾就多次表示要分家的強烈願望,於是她說了這番話。
“你個小孩子家家的胡咧咧啥,我和你奶還沒死呢,分什麼家,你給我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田老爺子訓完說分家的小米轉而又對田大老爺子爺道“大哥隻知道我們家藏的糧食多些,但也架不住我們人多,吃的多,再加上寶兒讀書的束錢,這兩年可一直是收的糧食抵的束脩了,哪還有多少的口糧啊!不像大哥家,掙得多,吃的少,這眼瞅這寶兒明年春上可就要科考了,那可不是省省就能省出來的小錢。”
知道自家四弟的為人田大老爺子也不與他爭辯,“嗯,寶兒科考是我們老田家光宗耀祖的大事,這事耽誤不得。可這正是為了寶兒好才更不能賣姐倆去杜家,杜家這幾年可是在這十裏八鄉都臭了,這要是寶兒以後考好了可是與他名聲大大有礙啊!你不能光顧這眼前不管以後啊!”
聽了田大老爺子和村長都說賣孫女以後會對小兒子以後仕途不利,田老爺子已經對這事有些鬆動,但再一想到二十兩銀子又有些不甘,心裏兩邊衡量、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