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主沉穩而不失威嚴地立於比試台上,四下環顧了一圈。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家族大比的日子,風家全族聚齊於此,甚至冷家和水家都各派出一位代表來觀戰,人山人海,很是熱鬧。
可是……如此重要的時候,卻總感覺少了什麼人。
他再仔細尋找一番,隻見風逸邪被圍在一群以風馨然為首的一臉崇拜的少女中間,依舊風度翩翩,絲毫沒有不耐之色,笑意如罌粟般妖媚迷人,又不動聲色地流露出幾分暗藏的危險。
仿佛一旦靠近,便會墜入萬丈深淵,萬劫不複。
不過,想必這些少女中間,沒有那個看上去很是古怪的君家後人。
等等!君血染呢?
風家主麵上雖未表現出來,心下卻一急,可仍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個沒有絲毫實力,眼神卻傲然如王者的少女。她去哪了?如此重大的盛會,她應該不會誤了時辰才是。
現在家族長老已各就各位,不少年輕子弟已激動難耐地喊著要開始,他雖想照拂逝去的老友唯一留下的女兒,但總不能為了君血染一人耽誤了整個家族。
“家主,何必再等一個廢物,快點開始吧。”
風馨然笑盈盈地開口,眼底悄然劃過一絲憤恨,聲音依然溫柔若水,聽來很是舒服,似乎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淡淡憐惜,按照她的話去做。
“是啊!”“家主,您還在等什麼?”……
風馨然一帶頭,眾人立刻爭先恐後地隨之叫嚷起來。
“這……”風家主略略遲疑,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高聲道,“我宣布,家族大比,正式……”
“唔,不好意思,來晚了。”
就在風家主剛要說完的刹那,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將其打斷。
清脆中帶著如萬年不化的冰雪的寒意,道歉卻沒有絲毫歉意,高傲得恍若神靈在俯視這片天地,淡然得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竟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遲到,而是在說無關緊要的話題般。
君血染,終於到了。
眾人望向她的眼神無比憤怒輕蔑。
不過是君家孤女而已,身份再顯赫也是曾經,自身還是個廢物,有什麼資格擺架子?遲到就罷了,還敢打斷家主講話,口氣毫無誠意!不給個教訓眼睛長到天上去了不成?
在暗處小聲借此機會煽風點火的風馨然得意地揚起嘴角。很好,挑起眾怒,她倒要看看等會君血染如何被打得滿地找牙!
抱著一隻白狐的少女在眾人可以殺人的眼光下依然慢吞吞地走過來。
她的氣息還是再普通不過,完全看不出來有絲毫修煉跡象,隻有有心之人才能察覺到那份平凡下似乎隱隱流動著的非同尋常。
她的眸子璀璨自信,好像落入了漫天星辰,在議論紛紛中依舊平靜得恍若一潭死水,誰也無法捉摸得透底下暗藏了什麼,如深不見底的漩渦般牢牢吸引著旁人的心神,又帶著水墨畫般的古典優雅。
隱隱有妖異美麗,仿佛紅寶石般的血色一閃而過,快得幾乎令人捕捉不到,為清秀的臉龐平添了幾分魅惑。
她抱著的那隻白狐身上,則莫名地有一種令人幾乎窒息的絕美。
純淨的白色皮毛高貴神聖得如天使的羽翼,淡淡籠罩著如皎潔月色的清幽銀輝,如浮雲,如流水。而那雙灰色的眼睛清冷如天山雪蓮,漂亮卻拒人於千裏之外,寂寞空靈,捉摸不定,有種暗抑之美。
君血染從容不迫地站定,望向被風馨然指使下羞辱她,叫喊得最凶的高大少年,冷冷開口:“你,出來。”
“幹什麼?區區廢物而已,也敢這麼對本大爺說話?”
高大少年趾高氣揚地走出,蠻橫地瞪著君血染。他名風翎,身為七長老的孫子,他自然有著與之匹配的實力,從小目中無人,何時被人用這種口氣對待?
“打你而已。”
君血染麵不改色,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般無比淡定地說出囂張的話語。就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她的身形動了。快若奔雷,在眾人都未反應過來之時衝向風翎,原地甚至留下了淡淡殘影。
下一秒,風翎如一枚炮彈般飛了出去,落地後打了幾個滾,飆出觸目驚心的鮮血,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眾人鴉雀無聲,一片死寂。風馨然不敢置信地揉揉眼,希望剛才不過是幻覺。
可,風翎依然躺在那裏。風逸邪笑得越發高深莫測,美得無與倫比。風家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而君血染麵上依舊古井無波,仿佛剛才打人的另有其人,冷靜地收回方才踢風翎的腳,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上比試台。
漠然掃視了一圈,沉聲問道:“還有誰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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