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血染不知道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多久,眉頭蹙得越來越緊。她不能坐以待斃,她無法預料到雲璿璣頂著她的模樣闖出什麼難以收拾的大禍來。
她徒勞地觸碰著自己的軀殼和山洞壁,無奈靈魂體狀態根本摸不到實物。
“怎麼如此落魄?”
有人輕笑著問。
君血染驚得轉身,這裏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人來?
君血染心下由於先前之事多了不少戒備,卻在看見那人麵目的一瞬間,饒是閱盡千帆如她,也微微愣神。
他一頭流轉著如月如雪清幽光華的銀色長發,眉眼清俊無比,如詩如畫,單單往那一站,就極其賞心悅目,是世間最完美的傑作,眼睛是冰冷而不失高雅的灰色,好看得令人心甘情願地沉醉。
他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縹緲出塵、芝蘭玉樹的氣度,如冰山上高貴無瑕的雪蓮。
一刹那間任何言語都不足以描述那份空靈的絕美,唯有那麵如冠玉、姿容若仙的翩翩少年那微微一笑如此生動鮮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但最令君血染心神不定的,是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仿佛曾經也有這麼一個白衣公子對她清清淺淺地一笑,風華絕代。
“你能帶我脫離困境?”
君血染回神反問道。當務之急,不是追究這人的身份來曆,而是研究如何脫身。
白衣少年輕輕點頭,笑如春風:“我能帶你離開這裏,重塑軀體,過程會很危險,但我會護你無虞。”
君血染心思轉了轉,又看向地上自己原先軀體手上戴的鐲子道:“麻煩你把那個黑色鐲子取下來,日後等我有軀體了再給我,它不貴重,卻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曾幾何時,她一言九鼎,毫無半句虛言,如今,卻迫不得已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都謊話連篇。
白衣少年聽聞君血染此言,笑意深了一分,卻未言語,果真把黑色手鐲取了下來。
君血染注視著他的笑靨微微皺眉:“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笑容很假?既不是真心,何必惺惺作態?”
她知道,這人既然之前答應過她會護她無憂,就必定在她重獲軀體前暫時不會出手對付她,說話也毫不客氣,一針見血,她也厭極了爾虞我詐、笑裏藏刀。
魔界民風彪悍直爽,屬下個個肝膽相照,不似神界那般為了所謂的名聲總是掛著看似親和的笑意,實則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偽善的笑麵虎。
假嗎?大概是吧。
那人俊眉微揚,從小到大,他的笑容讓無數人為之神魂顛倒。可是,他露出的笑,又曾付出幾分真實?或許,一分都沒有吧。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