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複仇(2 / 3)

“母後不怪你,你也沒做錯什麼,咱母子一向和睦,也就不過是木湘荷的事,更何況那也沒什麼不對,母後或許做的有些操之過急了,是母後不好,母後老了,是該享清福了,你做的對。”太後微笑地望著段成宇。“母後,將軍的事……”雖然覺得自己並沒有錯,但段成宇總是想跟太後解釋一下將軍府抄斬的事情。“皇帝,朝政,我不想幹預,更何況事已至此。”提到表哥,太後心裏一痛,但是在皇家裏待久了,她也明白很多事情,皇帝身不由己,更何況證據確鑿。自己心裏總是再難過,也不能責備皇帝的政治舉動。“母後,您怪兒子嗎?”段成宇望著太後。“將軍死了,母後就很悲痛;但是,你沒有責怪母後,母後當時也是一時的心急,你把將軍當成了替罪的,母後也深知這其中有母後的過錯,也知道,母後不應該如此,母後不怪你。”太後緩緩說道,“隻是,我聽說,小宇被你軟禁了起來……”“母後,苟曉宇企圖下毒謀害朕,她自己也已經承認了。”段成宇突然冷下聲音,但眼睛裏卻略過一抹難以忽視的悲傷。“你覺得,小宇會嗎?”太後不相信,她不相信小宇會像宮裏人說的,為了幫將軍複仇而毒害皇上。“母後,我也不想相信。但是,這毒,除了我和陳太醫知道以外,根本沒透露給別人,何以苟曉宇會知曉毒物的名稱!”一個殘忍的事實要說出口,總是讓人覺得揪心痛苦,段成宇狠下心來告訴自己,苟曉宇現在這樣,已是自己對她的寬恕了。

“母後始終不相信小宇會下毒,皇帝還是把此事查清為好。”太後不願意看著表哥的骨肉在宮中受苦,更何況是苟曉宇如此知冷知熱的伶俐孩子。“母後,兒子知道了。您就別老是操心這宮裏的事了,您好好將養身體吧。”段成宇溫和地勸慰還是在病中的太後。“咳咳咳……”太後說著便又咳了起來,段成宇趕緊拍了太後的背,為她順著氣。“母後,兒子扶您回床上躺著吧。”段成宇說著便扶太後往床邊走。“嗯。”太後應了聲,無力地由著段成宇扶著自己。走了一會,也真的是累了。“皇帝啊,什麼時候,讓小宇來見見哀家吧,哀家有點想她了。”太後說道。“這……好吧。明日我讓她來見您。那您先好生休息著,朕先回去批閱奏折了。”段成宇皺著眉,已經兩個月了吧,沒有讓她出宮門。“好的,那皇帝你也別太勞累了。”太後囑咐道。“嗯。兒臣告退。”段成宇行完禮便出了慈安宮。他並不打算自己去語賢宮,隻是讓總管林公公去語賢宮傳了個話。他總怕見到苟曉宇,不是會心軟,就是會生氣,哪樣都不會好。那麼便這樣吧,不要相見,也許會好過點。次日,苟曉宇一大早便到了慈安宮,得知太後生病了,她真的好想去探望,隻是無法出宮門。現在段成宇難得肯放自己去看望太後,便是很早就去了。“姑姑……”小宇進屋,看見躺在床上的太後,小跑著過去。“小宇……”太後看見苟曉宇來了,想要坐起來,“小宇,來,姑姑看看你。”看見苟曉宇神似表哥的雙眸,太後忍不住掉下眼淚,“乖孩子,瘦了,也憔悴了。”“姑姑,小宇很好,您別傷心。”苟曉宇看見太後掉淚,也禁不住掉下眼淚。

“隻是,姑姑您怎麼病得這麼重?”“人老了,難免有個小病小痛的,小宇別擔心。”太後微笑道。“嗯,姑姑,您要快點好起來啊。”苟曉宇抽泣著。“姑姑會的,姑姑還要抱咱的小孫子呢。”太後笑著,抬起手摸了摸苟曉宇隆起的肚子。“小宇要好好照顧身體,這樣才能給姑姑生個大胖孫子哦。”“姑姑,我會的。”一連串的不幸發生,現在也隻有肚子裏的孩子支撐著苟曉宇好好生活了。小宇,為什麼皇帝會說你毒害他?”太後想起了昨日與段成宇提起的事情,她想,還是直接問小宇吧。“姑姑,小宇不想提他。”聽到段成宇的名字,苟曉宇眉頭微微一皺。“小宇,不要這樣,他是你的夫君,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嗎?”太後擔憂地望著苟曉宇。她不想苟曉宇這樣鬧別扭,畢竟皇帝的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果現在這樣一直僵下去,那麼苟曉宇也許一輩子都得在那軟禁至死了。“他,是我的殺父仇人!”苟曉宇眼裏閃過仇恨,隨即卻被父親已逝的悲傷代替。

“小宇……”提到去世的表哥,太後也說不出話了,自己,又何嚐不傷心啊。這麼淺顯的兄弟緣分但是,他卻就這樣去世了……

“姑姑,爹,死了。”想起父親,苟曉宇撲進太後的懷裏,狠狠地哭了起來。從小到大疼愛自己的父親,卻,被自己的丈夫賜死了。沒有接話,太後抱著苟曉宇,同樣泣不成聲,沒想到多年無法宣泄的悲傷,卻在今日,因為他的去世,和他的女兒在一起,以一種痛哭流淚的方式,宣泄著。不知哭了多久,苟曉宇才擦幹眼淚,侍奉太後進藥,陪著她聊天,一直到太後睡著了,她才獨自在慈安宮的院中坐著發呆。不願太早回去,待在這個慈安宮裏,她能感到平靜,有安全感。也許,這便是親情,無論怎樣無法被其他東西所替代的親情。也許是早上哭得累了,也許是因為懷孕了嗜睡,傾夢竟坐著睡著了,所以當段成宇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趴在石桌上睡著的,嘴角卻依舊掛著微笑的苟曉宇。在那一刻,他惱怒地發現自己竟提不起對她一絲一毫的恨。帶著溫柔的眼神望著她,他將她抱了起來,慢慢地走出了慈安宮。路上宮人們驚異地望著抱著睡著了的曾經得寵的苟曉宇淑妃的段成宇,也許沒有人會想到,在發生那麼大的變故以後,段成宇依舊可以如此溫柔地對待她。其實,就連段成宇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應該恨她的,卻在看到她時,忍不住的心疼。走回語賢宮後,段成宇輕聲對宜琴他們說了聲“雅靜”,便將苟曉宇抱回了那張自己曾經每晚都歇息在那的床上。沒有驚醒睡夢中的她,段成宇靜靜坐著凝望著傾夢,久久的,知道林總管過來通報前朝有事,才悄聲離開了語賢宮。聽到腳步聲漸漸走遠,苟曉宇睜開了眼睛,淚水偷偷地滑落,沾濕了枕巾。其實,在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她便已醒來,隻是,她是如此懷戀著他的懷抱,如此地想,回憶他身上的味道。於是,她裝著睡著,放任著自己的墮落,那時,她真的希望,那條回宮的路,能夠永遠走不完。隻是,是路,總有到頭的一天,就好像他們,已經走到了路的盡頭,困在了死角。明明相愛又如何,他們之間,已經隔著一道過不去的檻,父親的死,是她永遠無法原諒的傷害。大病一場以後的太後,感覺,生命真的是由天定的。

其實,在將軍去世之後,這宮中的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自己早已是看透了生死。即便現在要魂歸地府,她也不會感到不舍。若是一定要有何牽掛的話,大概就隻有苟曉宇,和還未成家的晉王了吧。於是,在自己的病稍微好轉以後,她便急著要為晉王選個王妃了。而此事,自然是要找段成宇商量的。母後,怎麼會突然想給皇弟選妃,您的身體還沒好利索,不如待您身體康健後,再辦也不遲呀。”段成宇驚異太後這突然的舉動。“皇帝,哀家怕自己也是時日不多,哀家沒有什麼掛心的事情了。如今你皇權穩固,後宮也是井井有條,母後就隻擔心晉王的婚事了。”太後些許傷感地說道。母後,您會長命百歲,身體康健的。您要給皇弟選妃,朕依了您就是,但您別說這些喪氣話,您會好起來的!”段成宇擔憂地說。哀家知道你孝順,哀家會照顧身體的,你別擔心。”太後慈愛地摸了摸段成宇的頭發。開始琢磨起了晉王妃的人選。無法像段成宇那般的選秀,太後便在三日後請了王公大臣的妻室到宮內一聚,自然,是要她們都帶上各家的閨女的,名為設宴款待,但實在卻是一個小小的選妃儀式。那些大臣看中了晉王現在是段成宇最為信任的臂膀,便爭相地希望把女兒嫁入晉王府。能成為晉王府的王妃,這一生,也並不比進宮做妃嬪差了去。“前些日子聽聞太後身體報恙,臣婦們都很是擔心,現下見太後精神抖擻,便也放心了。”朝中一品大員威遠將軍夫人奉承道。威遠將軍掌管著楚國部分的兵力,定是看中了段成宇交予晉王的兵權,想與其攀親,好擴大勢力。“是呀,太後您的身體康健,可是咱國家之福呀。”吏部尚書的夫人附和道。“多謝各位的關心了,哀家的身子骨還算硬朗著。”太後笑著說。這些人心裏打的小九九,自己又豈會不知。這皇家的婚事呀,總是不得已得連上那麼些個政治關係,選起來,便是犯難。眼瞅著底下個穿著粉色衣裳的女孩子,看起來很是嫻靜,太後心下喜歡,便說,“瞧這一個個閨女,長得都水靈極了,你們呀,也真是會養。”“多謝太後誇獎。”底下的王公夫人們齊聲說道。“吳夫人你身後站著的可是你的小女兒?”太後指了指戶部尚書夫人身旁站的的女子,便是自己心裏歡喜的那女孩。“回太後話,是。”這位吳夫人恭敬地回答道,轉身對女兒說,“錦兒,還不快給太後娘娘請安。”“臣女吳氏若錦參見太後,娘娘吉祥。”吳若錦走了出來,對著太後恭敬地跪下行禮。“曾有聽聞,說若錦的文才了得,如今瞧著一身書卷氣,便也曉得錯不了。”太後開口誇道。“太後過獎了,臣女愧不敢當。”吳若錦謙虛道。正聊著,突然傳來太監的通報聲,便看見皇帝段成宇與晉王走了進來。“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吉祥。”兩人進來後便跪下給太後請安。“免禮。”太後笑了說,朝兩人招了招手,於是段成宇與晉王便一邊一個坐在太後身邊。“臣婦(臣女)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晉王爺請安,王爺吉祥。”那些夫人小姐們看見皇帝和晉王都來了,趕緊跪下請安。“免禮。”段成宇淡淡說道,轉身便詢問起太後的身體。“嗬嗬,皇帝別擔心,哀家已是大好了。”太後笑了笑說。“母後要注意休息,別太過操勞了。”段成宇意有所指。“哀家知道了。皇帝放心。”太後微笑著回道,轉頭對王公夫人們說,“咱的皇上就是孝順著。”“太後說的是,萬歲自然是記掛著太後您的身體的。”依舊是那個將軍夫人最先開口。沒想到皇上也來了,若是自家女兒能夠被皇上瞧上眼,這樣入宮為妃便是飛上枝頭了。“母後,難道兒子不孝順呀。”晉王玩笑道。“孝順,你也孝順。哀家的兩個兒子都孝順著呢。”段成宇和晉王都在身邊,惹得太後心情尤其明朗。隻聽得底下又是一陣恭維聲,晉王沒再說話,而是望了望座下的那些女子。本來段成宇是不打算來湊這個熱鬧的,但是這變相的選妃儀式,晉王說什麼也要來瞧瞧,他可不願意娶個自己不中意的回來。實在沒法,段成宇便答應了皇弟的要求,陪同他來到慈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