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喊聲如此清楚地響起,她追著車子不斷地跑,坐在車子裏的藍海卻隻能抿緊了唇,不言一語。而他的手,握得更緊了。手中的青筋迸現,顯示出他此刻是多麼得無奈以及澎湃。
可是他不能停下來……
他不能停下來啊不能!
藍海扭過頭,不再去看那一頭車窗外的瘦弱身影。他怕再看一眼,他就會忍不住的停下車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裏,他怕再看一眼,他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痛苦的閉上雙眼,筱雅,對不起,原諒我!
王菲兒無奈的看了一眼藍海,怎麼會有這樣的場麵,像是電視劇裏那種爛到不行的情節。但是這一切,卻又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上演,如此真切。
許是車子突然加快速度,緊追在車後的莫筱雅漸漸被甩得越來越遠,以至於車在轉完的時候,藍海並沒有看到腳下忽然絆了一塊石頭,身體在地麵上連連滾了幾圈。石頭的碎礫,將她的膝蓋磨破,而她的臉上,更是髒西西的一片。
倒地的刹那之間,滿臉的淚水,交織在一起的是她深深的絕望……
看著早已消失在自己視線裏麵的車,莫筱雅渾身傳來的一陣刺痛感,可不管身體多痛仍舊抵不過心裏的痛,不想放棄,可此時的她再也無力追下去,神智逐漸渙散,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刹那,隻見她嘴唇張合了幾下,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藍海……我恨你!
美國紐約。
天氣陰雲密布,非常糟糕,厚厚的雲朵籠罩了蒼穹,像是蓋了一條厚厚的毯子。而在這片蒼穹下的人們,也顯得陰鬱了許多。
一輛房車飛速行駛而過,車子裏坐著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王菲兒,她的手裏捧著一束開得鮮豔的花束,而她此刻的心情卻如外麵的天氣一般憂鬱,那雙明亮的眼眸也覆上了一層深深的陰霾,無法釋懷,無法散去。
時間已經過去快過去半年了,這半年時間裏藍海病情並沒有得到控製,癌細胞也逐漸在擴散,病痛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讓他看上去更加憔悴更加消瘦。
可是他卻一直忍耐著,一直隱忍著這份痛苦。現在,連他的微笑,都會讓自己感覺心痛受傷,那種似乎是預見死亡的微笑,他明明那樣希望能夠活下來。
即使再痛苦的治療他也依然在堅持著,他這份執著不放棄,隻是因為那遠在A市的莫筱雅吧,他所有的努力都隻是為了她。
此刻,她不知道再隱瞞下去,是否應該,因為在這樣一個時刻,他其實最想陪著自己身邊的人應該是莫筱雅吧。
緩緩抬起頭,望向了車窗外那片陰沉的天,而她的眼底,似乎被這份陰鬱所感染了,更加深沉一片了。
紐約中心醫院,頭等病房區,樓道裏忽然響起男人大聲地咆哮聲,有些骸人:“給我出去!我不接受治療了!聽到了沒有!我說我不再接受治療!”
“藍先生!請您冷靜一下!藍先生!”護士小姐嚇得跑出了病房,站在病房門口,又是苦苦勸說道著要是現在就放棄治療,他的生命更是會加快死亡的速度。
房間內,男人的聲音更是厲聲響起:“給我出去!不要再讓我重複一遍!我說了我不再接受治療了!給我滾!”
“藍先生!你要相信醫學,一定要接受治療,這樣病才能治愈……”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花瓶已經朝她砸了過來。
護士小姐又是驚嚇地大聲尖叫,連忙朝後退去,而那隻花瓶在她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摔落,在安靜的病房內發出‘砰’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