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子盡量躲避著花小蕊的那種眼神,像一根刺般往心裏鑽。他和花小蕊告別之後,騰空躍起,當接近黑洞的洞口時,身體便倒了過來,沿著漆黑的洞向下墜落。好在穀子能借助體內的巨能穩住平衡,並可以自由的控製速度,因此不像斷了線的風箏那樣自由落體。
四周是怪石林立的洞壁,假設撞到上麵,必粉身碎骨。穀子能在瞬息間感覺到前方的障礙物,甚至能感知周圍的狀況,就如同用眼在看,所以漆黑對他來說已不是魔障。
“穀子哥哥,風很冷,抱緊我。”陸小雨漸漸蘇醒,好像身體變得很嬌弱,連迎麵摩擦過來的風都扛不住了。穀子心疼的說:“你醒了,我們就要走出洞穴了,前麵有暗淡的光。”陸小雨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喃喃說道:“斷腸崖!可惡的斷腸崖!”
說話之間,前麵變得豁然開朗。穀子四下張望,見已來到沒有遮攔的空中,身後是望不到頂的大山,前方遙遠的所在暗淡朦朧,身下是黑色的大地。他收住身行,緩緩落到地麵上。在他懷裏的陸小雨含情脈脈的說:“穀子哥哥,你抱著我向前走好嗎?我怕!”
穀子傻乎乎的問道:“咱去哪兒?你怕啥?”
陸小雨說:“去斷腸崖邊,那裏是你去往人間的出口。”
“哦!”穀子一下子明白了,是逼近了分手時刻,陸小雨害怕與他分手。
兩人沉默無言,心裏卻如刀在雕刻,很疼很疼。有一種無奈叫分手,還有一種痛徹心扉的無奈叫不得不分手。穀子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一段時間,前邊漸漸呈現出一個巨大的裂穀,滾滾的黑霧在穀中旋轉,就如同站在絕對高處俯瞰超級颶風一樣。在旋轉的黑霧中心是一個巨大的空洞,不知它通向何方。
陸小雨忽然急促的說:“快!去崖邊!你的時間不多了!”
穀子本能的加快了速度,轉眼便來到崖岸邊。陸小雨從穀子的懷抱中掙脫下來,猛的用力把穀子推下了崖岸。
“穀子哥哥上路吧!”陸小雨聲嘶力竭的喊道。
穀子克服來自穀中的強烈旋轉力,吃力穩住了身體,待他回頭望時,見陸小雨蜷縮在斷崖上,一條不知來自何方的金鏈緊緊勒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雨,你這是怎麼了?”穀子想轉身回去,卻發現自己根本不可能脫離那股龐大的旋轉力,隻能緩緩向黑霧中心的空洞盤旋靠近,哪怕他使盡全身力氣,也無法縮小與陸小雨的距離。
陸小雨的身體在強烈的顫抖,那是發自於內心的苦痛折磨,她勉強向穀子擺了擺手,說:“惡魔又控製了我,我無法擺脫它。我會為你好好守著自己,哪怕因此死掉。穀子哥哥,你要永遠把我記在心裏,一定啊!是心裏!”
穀子急的要吐血,哪怕為陸小雨去死也願意,可惜能力不濟,即便是死也不能拯救眼前這個心愛的姑娘。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穀子已看不清陸小雨既欣慰又絕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