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伍月信步前往太子殿下的東宮,為了給梁邵義施加一定程度的心理壓力,她拒絕坐肩輿,隻信步走著。
春暖花開之際,整個皇宮都被鮮花簇擁著,各種各樣的,然而最多的,還是玉蘭花,香氣氤氳,人隻是這樣匆匆經過,也能沾染上春花的氣息。
梁伍月一向不太喜歡排場張揚,因此身邊總跟著的也隻有春沐這丫頭。出了上林苑,兩人撿小道走,這邊的房屋十分矮小,是地位低下的宮人居住的地方,再往前越是荒涼,像是久無人煙之所,但走近了,就能瞧見一座宮殿,很大,卻是滿目瘡痍。這裏便是俗稱的冷宮了,很多人不願從這兒經過,覺得晦氣覺得很不吉利,因此這裏是整個皇宮最幽僻之地。
然而從這裏經過,再轉上一條大路,是到達東宮最短的一條路。
梁伍月耳力極好,總覺得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聲音從那片殘桓斷瓦裏傳出來。她想也沒想加快腳步,領著春沐悄無聲息的潛進冷宮。
聲音漸近,未免被人發現,她們屏息靜氣的窩在幽暗的角落裏。
“嗯……你別總那麼急……啊!”細細的嬌喘聲帶出甜膩的呻吟,妖媚酥骨。
“太子妃娘娘,你不是最喜歡臣下猴急的麼?”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滿是情、色意味。“娘娘,這樣舒服嗎?娘娘媚態入骨,臣下喜歡的都要瘋了……”
“你……啊,輕,輕點……唔……”女人的喘息愈發急促,呻、吟愈發美妙。
“娘娘這麼著急著見我,不會出了什麼事吧?”男人的氣息倒是平穩的多,似乎還低低的笑了一聲。
“我……我剛得到密報,丞相大人……呃,已經在來梁國的路上了。”
“什麼?我不是讓他們不要妄動麼?”男人低沉的嗓音壓抑不住的憤怒:“該死,究竟是誰下的命令?”
“主子……主子你先別著急。”女人有些慌張的細聲安慰:“眼下隻待丞相大人到達梁國便能知道事情真相……隻是這樣一來,主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會被揭穿。”
那原本憤怒的男聲漸漸平靜下來:“我的身份你不用擔心,國內……想必又是老二攛掇父王,那混賬總愛跟我作對,等我回國後必定饒不了他。綠袖,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得趕緊懷上一個孩子。等生下孩子,便可挾太子那窩囊廢逼宮殺了梁宇朗,到那時太子也不用留了,你的孩子一登基,梁國就盡在咱們手裏了。那時候,就算梁國公主成為楚國王後又有什麼用?楚國還不敢將梁國明目張膽的劃為自己的國土,咱們若不能攪亂楚國、梁國同趙國的話,孩子就是咱們洛國的籌碼。”
“是,主子。”女子頓了頓,輕笑一聲嬌媚道:“隻要有孩子就可以,那袖兒想要主子的孩子……”
“嗬……”男人輕笑一聲,剛才中斷的淫聲浪語再度響起。
梁伍月與春沐悄無聲息的退出來。
“公主,是太子妃。”退到安全範圍,春沐小臉憋的通紅,急急說道。
梁伍月冷笑一聲,美麗的麵容上再沒有一貫天真單純或者漫不經心的笑,她的神色平靜的近乎幽冷,眉目冷峻,周身寒氣濃重,“我知道。”
“沒想到太子妃竟然背著太子做出這等……不要臉之事,甚至還圖謀……公主,那個男人又是誰?”春沐憤憤的扯著自己的衣袖。“聽起來像是潛伏在朝中大臣中的細作,公主,現在怎麼辦啊?咱們立刻去見陛下,揭發他們的陰謀。”
“他們若膽敢傷害我父王……”她一定會拿整個洛國來陪葬!
春沐一轉頭瞧見梁伍月陰森駭冷的表情,嚇一跳後,怯怯的喊了一聲:“公主?”
她從小伺候公主,與她一塊兒長大,她總是嬉笑愛鬧很沒個正形兒,不但不像公主,連大家閨秀都算不上。然而國主卻很喜歡,不但不加以管束,反而有心縱容,公主卻也並不恃寵而驕,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公主待人都很寬容。所以她真的從沒見過這樣的殺氣外露的嚇得人小心肝直顫抖的公主……
這說明,她家公主絕不是隻會吃喝玩樂的等閑之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