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朝逸王府內,荷花湖邊的柳樹下,一個一身白衣襲裙的女子靜靜地坐在青石板上,鳳目眺望著不遠處的荷花,微風徐徐,飄動柳枝嫩葉。
不知道望了多久,女子才移開目光,正好對上迎麵走來蕭軒逸的目光,又是兩眸相對;彼此心中都驚起一片漣漪。
許久,蕭軒逸首先開口道:“紫茗,對不起。”
那位被喚作紫茗的女子幽幽起身,走近蕭軒逸的身旁,還是那種深邃的目光,幾乎能把人望穿一般。
“軒逸,你不需要說對不起,即使你履行了那件事。”紫茗的聲音清清的,讓人聽了心情舒暢極了。她的白裙在風中微微揚起,一飄一飄的。
“你都知道了?”蕭軒逸問道。
“若不是那件事,你是不會說對不起的,因為,那是你對她的承諾。”紫茗幽幽地轉身,雙眸望向那片藍天,任清風拂著秀發,衣帶飄然。
“紫茗,下一世,隻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這一世……”蕭軒逸默默地說,最後一句,欲言又止。
“這一世,你必須要娶她,終究得負了我不是?”紫茗接過話,無奈地說,嘴角劃過一絲冷笑,被裙擺掩著的手,緊緊握起。
良久的沉默,隻聽見風吹荷葉飄飄沙沙的聲音。
“軒逸,下一世,太久,我等不來,若是可以,這一世,我願為妾侍你身旁。”紫茗緊抿紅唇,奮力地吐出這幾個字,眼中的淚水愈加。
“紫茗,或許,你可以回囫山,去向你的兄長道歉,他們會原諒你的,而我,這一世,終歸是對不起你。”
又是這樣,終究還是要趕我走嗎?囫山,塵溪兄長也有了姻兒姐姐,歸去,隻是一個多餘的人罷了。紫茗的手抖著,潔白的額頭沁出針針細汗,臉色煞白煞白的。
“千字萬句的山盟海誓,在你這,擊碎得竟如此輕巧,罷了,我走便是。”紫茗納納地轉身,一步一步地,朝王府大門走去,淚水顆顆往下滾著,落在那砌石青板上。
紫茗,我又怎麼舍得你離開?你是我蕭軒逸此生最愛的女子,但是,你若在我身邊,我怕是難護你周全。若是有下一世,我願嚐還今生之債。承諾,就是這個承諾,讓我受盡離別苦,蕭皇,二十年的仇,讓你最愛的女兒還。
看著紫茗的纖纖身影,蕭軒逸的心絞痛,似針兒插般,鑽心入骨,痛,是痛的,但她太美好,不願讓這汙世染了她。
癡歎一聲情別殤,幽魂苦縷不由心。
街集上,行人絡繹不絕,街兩旁小販們的各種吆喝聲,酒樓店鋪的喧鬧,一些有名的酒樓,座無虛席。種種來看,無不示明天子腳下的繁華富庶。
紫茗茫然地走在街道上,瘦弱的身子幾乎跌倒般,手益加地抖,唇角接近於粉白色,額頭還在冒著汗。
她的心好痛,渾身上下,似有千隻螞蟻咬著。
為什麼男人隻會許下輩子?
為什麼做不到又作出誓言?
為什麼她走他連挽留都沒有?
真的後悔,後悔當初的選擇,鬧得現在,一個人孤孤單單,無依無靠。
不遠處,一群人圍在一塊,人群中傳出一聲刺耳的嚷聲,似豬叫一般難以入耳。
“臭娘們,再跑,再跑老子割了你,都賣了還想守節,果然是賤骨頭,聽著,隻要你跟老子回去,好酒好肉待著。”一個肩上扛著把大刀的大漢踩著地上那女子的手,滲出血來。
地上的女子衣衫襤褸,僅能遮羞,身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鞭痕,有的傷口還發膿了,流出黃黃的膿水,全身上下,隻有臉是完整的。
“我就是死也不會回去的。”女子身體抽搐著,咬著嘴痛苦地說到。
“呦嗬!還挺倔,老子讓你不回去也得回去。”那大漢滿臉胡子,一臉的霸道欺人。
“啊!”女子痛苦地叫著。
隻見那大漢加重了腳下的力道,臉變得猙獰。
“住手。”紫茗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算什麼本事?
那大漢盯著紫茗,眼中出現了歡喜,一臉的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