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茶葉市場,與王燁一開始料想的喧囂混亂不同,這裏似乎很是有些冷清,幾隻麻雀時不時停在街道中間,跳躍嬉鬧。周圍的店鋪清一色的木質牌匾,古色古香,有些店門還擺了盆景屏風,更是顯得多了幾分雅趣。
王燁三人在市場門口轉悠了一會兒,張垚在旁邊嘀咕了兩句道:“這地方怎麼連個人都沒有,這還怎麼做生意啊,這街上鳥都能停在那兒玩。”
王燁在一旁聽了這句話不禁笑道:“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
剛說到這,旁邊忽然傳來了軟糯一個聲音道:“當時隻道是尋常……納蘭容若一句詞,道的是無盡的恬靜閑適,自然灑脫,塵世間,最難得的也就是這種境界,往往一個東西已經離我們遠了,我們才明白它的難得,回頭一歎,隻能道一句‘當時隻道是尋常’啊。”
這聲音很柔,很軟,聽著像是把人揉進了一朵雲裏,讓人沉醉;然而從聲音的語氣和內容來看,聲音的主人又似乎充滿了故事。
王燁一聽有人接了自己的話茬,不由得轉頭一看,入眼的,似乎是剛才的那雙修長玉腿,那一抹誘人身姿。一時間,王燁倒是有些驚詫,這不是自己剛剛見過的那個姑娘嗎?
隻見那女子微微晃了晃腦袋,一頭如瀑青絲隨著微風輕輕揚了揚,她的嘴角勉強牽起了一絲微笑,可是眼裏似乎透著一些緬懷與哀傷。她笑了笑,衝著王燁道:“你也喜歡這首詞?”
此時當著麵,王燁也不好直直的盯著人家看,於是他也禮貌的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道:“是呀,姑娘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那女子答道:“我姓宋,叫宋曉君,你們,是來看茶葉的嗎?”說完,她掃了掃王燁三人。
王燁笑了笑道:“嗯,我叫王燁,這位是張垚,這位是張淼。”說著王燁指著自己和旁邊的張家兄弟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然後又接著道:“我們正是來這裏看看茶葉的。”
宋曉君又打量了他們兩眼,點了點頭,卻又低頭吟道:“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走了開去,隻給王燁三人留下了一道略顯單薄的背影。
王燁看了看那往前獨行的伊人,口中不禁和道:“沉思往事立殘陽,往事已矣,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啊。”
那女子微微頓了頓,身子似乎顫了一顫,卻又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行去。王燁又道:“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人生在世不稱意,莫如明朝散發弄扁舟!”
那女子繼續往前走著,沒有停住腳步,也沒有什麼回應,卻不知有沒有將這句話聽進去。
張垚和張淼已經站在一旁看呆了,此時嘴巴張得大大的,簡直能塞下一個雞蛋,就連一向冷漠的張淼此時也是這樣一幅表情。王燁見了,不禁奇怪道:“你們怎麼了,這個樣子,是見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了嗎?”
張垚聽了王燁的話,合攏了嘴巴,卻又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盯著王燁上上下下看個不停。王燁見狀,摸了摸自己的臉,拍了拍自己的頭發道:“怎麼了,說話呀,難道我身上有髒東西?”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燁哥,你今天簡直太帥了,太有文化,太有氣場了。你們這說的都是些啥,咱們兩個是三句裏就聽懂了半句,燁哥你肚裏啥時候這麼多墨水了?”張垚驚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