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隨著林子裏麵的光線來越亮、山地裏遇到的樹木越來越高大,地勢也愈加平坦。一條滿鋪鵝卵石的小溪橫垣在眼前,溪水淙淙,清澈透明。半露出水麵的岩石,那上麵長滿了青苔。小溪的對岸,近處是綠油油的草地,遠處則是黃澄澄一望遠際的稻田。
宋虎聚眼見到這優美的田園風光,不禁也陶醉了。嘴裏喃喃道:“真美啊!”
“是誰?誰在那裏?”一聲地道的普通話問出來,打斷了正在微微發怔的宋虎。他猛地一轉頭,就看不遠處對岸左邊的草地上,一個黑乎乎的大水牛正在低頭啃草。水牛旁邊一個身高不足米五的牧童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那牧童背上掛了一頂大大的鬥笠。穿著一身破爛的苧麻布衣,寬闊的褲管卷得高高的,赤著腳丫子。稚嫩的臉蛋五官精致俊秀。
他那烏黑明亮的眼睛,此刻正睜得大大的,驚愕地望過來。他顯然料想不到,茂密的林子裏居然會鑽出個大活人來‘而且這個男子衣著打扮是那麼新奇怪異。
“嗨!”宋虎舉起手對牧童揮了揮,用衣袖擦擦臉上的汗水,很高興地笑道:“你好啊,小朋友。”
那牧童直愣愣地看著他過來,也不答話,也許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溪水很淺,但宋虎不想沾濕了自己的運動鞋。所以揀一些凸出水麵的石頭踩將過去,縱身一小跳,結果那石頭上麵由於長青苔的緣故,太滑了,“卟嗵”一聲,掉進了水裏。
“哎,小心呀!”那牧童這句話未說完,宋虎的人已經失足而跌了。
逗得牧童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笑過一會他匆忙趕了過來,蹚水小跑著來到他身邊把他摻扶起來:“沒事吧?”
“謝謝……哎喲,”宋虎被他扶著剛一下站起,腳踝一陣劇痛傳來。
“你怎麼樣,哪裏受傷了嗎?”牧童關心地問。
“沒事,可能是腳崴了。麻煩你扶我上岸,休息一下就好。”
“哎,好。”
在牧童的摻扶下,宋虎一拐一拐的走上了岸,腳踝的疼痛,讓他一下子就坐在了草地上。他脫下了運動鞋、濕襪子,鞋裏倒出了一肚子的水。
那牧童就站在他身邊,正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或者好奇的是他那雙運動鞋,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鞋子。宋虎緩過氣來,仰起頭咧嘴笑道:“剛才謝謝你呀,你叫什麼名字?”
“黑娃。”
“黑娃?”宋虎不禁打量起他的那張有點嬰兒肥的臉蛋,與大多數農村孩子應該差不多,皮膚也不算黑,怎麼就叫‘黑娃‘了?
“我叫宋虎,咱們算認識了哦,黑娃,你今年多大啦?”
“我十三歲。”
“哪……,咳,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宋虎實在有點好奇。
因為他長得很漂亮,除了眉毛有男孩的特征之外,實在分辯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在這個年齡段,大多數男女都還沒發育,從體形上判別不出來。還有他的聲線象女孩,也有可能是沒變聲的男童。
再一個就是他頭上那發型,中間分開,兩邊梳了個角髻,被他用繩子紮起來,但可以分辯出,他的頭發很長,鬆開後也許能到肩膀。在宋虎的認知中,通常隻有女孩子才留長發,所以才問他究竟是男是女。
黑娃臉上一紅,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看出其他不妥的地方,抿了抿嘴唇答道:“男的。”
“哦,原來是男孩。嘿嘿,不好意思啊。”宋虎見黑娃有點害羞,不禁覺得有趣。
“這位宋……大哥,你是哪裏人?你身上的衣服好奇怪啊。”黑娃見他態度和謁,也沒有那麼怕生了。
“很奇怪嗎?”宋虎故意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腦海裏卻飛快地想應該怎麼為自己編一個身份,他不可能坦白地告訴黑娃自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該怎麼編,見他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等待回答,忽然捂著腦袋皺起眉頭:“哎喲,頭痛,對了,我是從哪裏來的,我怎麼不記得了?”
黑娃信以為真,他蹲了下來關切地問:“宋大哥,很痛嗎,要不到我家來歇歇?”
宋虎心裏一動,問:“你家遠嗎,恐怕我走不了那麼長的路,這腳痛死了。”
黑娃轉身指著一處道:“不遠,就在那,我扶你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