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恍惚,任由容囂的吻落在我的額頭上。
這是我的選擇,這個男人,和他所代表的一切,都是我選擇的,是我願意今後站在他的身邊、跟他一起麵對妖魔鬼怪風風雨雨的。
太莽撞了嗎?也許吧……可我也隻是聽從自己內心的安排罷了。
人生在世,許多事情已經如此艱難,至少我不想強迫自己選擇我不愛的人。
容囂抱緊了我,看著熹微的晨光:“困嗎?要不要睡一會兒?”
我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窩在容囂懷裏,找了個舒適的角度,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被容囂折騰了一。夜,原本就已經精疲力竭,之前的事情又是一樁接著一樁,我的身體和精神都到了壓力的一線。
能睡上一個好覺,對現在的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世事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選擇容囂,可現在我卻可以在他的懷中安眠。
與此同時,雲海莊園。
陰一淮整個人仿佛都籠罩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疲憊,他安靜地靠在雲海莊園主廳窗前的一架軟榻上,雙眼幽黑而平靜,靜靜地注視著窗外的晨光熹微。
陰一淮的手邊,是一杯已經完全冷掉的茶。可詭異的是,就在陰一淮身後不過一米的地方,唐先生、海哥、梁嬌龍……他們站在陰一淮的身後,竟然是一副完全不敢上前打攪的模樣。陰一淮身周一米如同禁地一般,在他自己開口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貿然上前。
太詭異了,如果按照常理來說,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陰一淮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而唐先生又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
應該是陰一淮恭恭敬敬地站在唐先生他們身後才對。可現在,這個主廳之中,所有人都屏息,站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身後,袖手而立,等候他的開口。
一絲朝陽的光芒終於穿破雲層照射下來,陰一淮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終於從廣袤無垠的天空中收回了目光。
他的手指修長,蒼白而冰涼,拿起茶杯,將隔夜的冷茶一飲而盡。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他低低地歎息了一聲,目光遼遠而冷漠,回身看向唐先生一行人,淡淡地道:“你們也真是耐性十足。”
唐先生蒼老的麵龐上掛上一個溫和的笑來,平靜地道:“此前不知道您的身份,有失遠迎,禮數不周,還望您不要怪罪。”
“有什麼好怪罪的呢?”陰一淮按了按額角,仿佛一。夜枯坐之後的疲累要將他整個人壓垮了一般,冷冷地道:“不知者無罪,我也並不想將這些東西廣而告之。”
海哥乖覺地接了話:“沒有您的話,我們也是不會多嘴的。如今雲海莊園全權交由您來掌控,我們定當為您效犬馬之勞。”
陰一淮平靜的眸光從海哥的臉上掃過,仿佛帶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威嚴。
他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區區人……一個雲海莊園,幫不了我什麼忙。”
梁嬌龍原本沉默地站在海哥身後,現在卻忽然低低開口:“您如果有什麼顧忌和計劃,天眼族人也會全力以助。”
陰一淮譏誚地笑了笑,他指節曲起,扣了扣木質的軟榻邊角,淡淡地道:“雲海杳渺,天眼也不知其心何在。這些事,暫且不用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