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城到安和市,開車一路上都是山路,大概要走三個半小時的路。從暮星南給我打電話到現在,已經下午五六點鍾了,原本冬天天黑的就早,山裏黑的還要更快一些,很快天色就已經全然暗沉了下來。
我在車上昏昏欲睡,開車的司機小哥說他的名字叫李想,原來是跟在海哥旁邊的司機,一直給海哥開車,所以之前見過我。這倒沒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我現在成了唐先生的幹孫女,平白無故地就比海哥跟梁嬌龍矮了一個輩分,再叫“海哥”也不太合適,便改口叫了海叔。
海叔看上去年紀大,我叫他一聲叔叔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所謂;可梁嬌龍看著跟我差不多大,我那聲“姑姑”還真的是叫不出口,好在這些天一直都沒有梁嬌龍的蹤跡,說實話,我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安和市是建在山上的,而我這次也不是要去市裏,是要去安和市下麵的一座野山。暮星南給我發的定位在七姑娘山,這座山雖然有名字,但卻還是座沒有人煙、沒有開發的野山。一般人都不會進到這座山裏麵去,也沒有給車子進山的路。
我們在七姑娘山對麵的一座山半山腰停了下來,這座山跟七姑娘山之間隻隔著一條江,暮星南告訴我,進七姑娘山的唯一辦法就是從對麵山的半山腰橫渡大江過去。李想把車開到暮星南預先告訴我們的地方,我定睛一看,果然看見了一條橫跨了大江兩側的棧道。
說是棧道,其實就是一根溜索。兩座山被一根溜索連在了一起,天色烏漆墨黑的,如果沒有溜索旁邊掛著的一盞燈,真的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我的耳邊呼呼呼地灌滿了山風,我抄著手,脖子往暖和的防風衣領子裏縮了縮,打心底裏覺得有些害怕。
溜索的繩索是鋼絲繩,足足有人大-腿粗,下麵掛著一個像簸箕一樣的東西,人跟貨都得從這個簸箕裏頭運過去。
我站在山邊兒,把楚原翻來覆去、從頭到尾地痛罵了一遍。最後還是有氣無力地看著靠在車邊抽煙的李想:“你先還是我先?”
李想笑了笑,掐滅了煙頭:“這溜索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做的,要是一點道力沒有,還真不好過。”
我點了點頭:“確實極為精巧,怎麼,這溜索還是道力操控的不成?”
我沒有道力,卻有一身陰氣,隻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操縱這個溜索?
李想說:“暮先生既然讓你過來,你就肯定能過去。”
我深知現在的情況,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束手束腳的劉芊了。我有鬼氣在身,不能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站在別人身後,我……也還自己站出來了。
我試著把鬼氣注入鋼索裏麵,鋼索果然按照我的控製滑-動了起來,我鬆了一口氣,跟李想一起把事先準備好的物資都搬到了那個簸箕裏麵,很快過了江。
過江的時候,我心裏一直涼嗖嗖的。說不怕是不可能的,我還有些恐高。隻能憑借感覺,在一片漆黑裏操縱著簸箕往前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