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老板已經抱來了一束金黃色花怒放怒放的植物,根莖在60厘米左右,修剪得整整齊齊,紮成一捧。
夜嬰寧並未接過來,隻是拿起櫃台上的筆,在一張空白卡片上刷刷地飛快寫下一行字。
她一邊寫,一邊側著頭,似不經意般地回答著Beatrice剛才問的問題。
“這花很好看是不是?它叫‘忽地笑’,花語是‘死亡的愛’。這種花很神奇呢,它的葉子每逢初夏時節,就會毫無聲息地凋零,消失得無影無蹤;等到仲夏,根莖又會忽然拔地而起,開出金色而炫目的花兒來,真是奇特啊!”
說罷,夜嬰寧已經停了筆,將寫好的卡片和錢一起遞給花店老板,微笑著強調道:“麻煩您,一定要送到眉苑。具體的地址我也寫在上麵了。”
她轉過臉來,還想要再說什麼,卻驚訝地發現,站在一旁的Beatrice臉色慘白,抓著手袋的兩隻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你怎麼了?”
Beatrice慌忙搖頭,結結巴巴回答道:“夜、夜小姐,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就不用你送我了。有事你再打給我好了,再見!”
不等夜嬰寧開口,她急忙轉身,推開門跑出去,站在路邊慌忙地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飛快地離開。
“夜小姐,這……”
身後的花店老板看完卡片上的字,忽然為難地出聲詢問。
夜嬰寧淡淡地從他手裏抽|出那張胡亂寫滿字跡,卻根本不是什麼眉苑地址的卡片,隨手撕得粉碎,一臉平靜道:“花直接給我吧。多謝。”
她伸手,接過那一捧金燦燦的忽地笑,低頭輕嗅了一口。
一個“眉苑”,一束“死亡的愛”,一句“無影無蹤”,就能夠令Beatrice大驚失色,手足無措。看來,知道葉嬰寧墓地所在的人,並不隻有林行遠一個。
但林行遠知曉是因為他刻意打探消息,那Beatrice是怎麼知道的呢?夜嬰寧感到一絲無解,她同樣身份卑微,急需用錢,否則也不會和自己一樣,為了一百萬,出賣|身體參加闊少們的群歡派對。
唯一能確定的是,她知道的事情比自己預測得還要多,隻是她出於忌憚或者恐懼的某些原因,死也不肯開口。
而那個能讓她閉嘴的人,顯然極有勢力,甚至在中海能做到隻手遮天,草菅人命。
夜嬰寧擰眉不語,在花店老板稍顯錯愕不解的表情裏,抱著一整束的忽地笑走出了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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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再光鮮靚麗的女人,獨自一人在家的時候也難免懶得打扮。一身家居服,頭發隨手挽起,連額前的頭發都用兩片劉海貼黏上去,夜嬰寧抱著一盒冰激淩,悠閑地靠在床頭看美劇。
再新穎迷人的劇情,一連演了六七八|九季,編輯的智商顯然也有些脫軌。隻是追了這麼久,已經成了生活中難以割舍的習慣,所以每到新一周,夜嬰寧總會自覺不自覺地去點開,中毒一樣。
就像林行遠對於她,是不能輕易放下的routine,已經滲入骨血,可以刻意憎恨,卻無法真正遺忘。
正在大口往嘴裏塞著香草冰激淩,手機鈴聲驟然劃破安靜。
夜嬰寧按下暫停鍵,拉出一枚耳機,低頭看向亮起的屏幕,等看清來電姓名,她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