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1 / 2)

或許隻有幾分鍾,或許更長,總之,不多一會兒,精油的功效開始發揮了作用,手指所到之處都是溫溫熱熱,極其舒服放鬆。

夜嬰寧迷蒙地囈語幾聲,頭歪向一邊,枕著手臂,漸漸地沉入夢鄉。

浮生若夢,如今難得地偷得浮生半日閑,總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惶恐。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羽毛般輕柔的碎吻落在麵頰耳畔一帶,還有男人低低的笑,縈繞不絕。夜嬰寧覺得煩,下意識地伸手去揮,反被對方死死地攥在手掌中。

她正做著夢,夢見一隻火紅火紅的狐狸正在引著自己朝樹林深處走去,蹦蹦跳跳,不時回頭,自己便跟著那小畜生在一片密林中越走越深。

“喝口水。”

那人似乎正將杯口湊到夜嬰寧的唇邊,她在夢裏正無比慌亂,找不到來時的路。半夢半醒間,夜嬰寧猛地抬手,打落寵天戈手中的水杯。

地上的進口長毛手工地毯將大半杯水都吸附進去,隻留下一灘深色水漬。

她吃力地醒來,一雙眼凝著眼前早已變得空白的大|片水晶屏幕,溺在恍惚中,腦子裏亂亂的,什麼都無法思考。

寵天戈彎身,撿起地毯上的水杯,重新放回茶幾上,一連串動作輕柔緩慢,不疾不徐的。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整間水晶房就這麼安靜下去。

胸前的白色絲綢裹胸順著起伏的曲線一點點滑下去,心口微涼,夜嬰寧一怔,手忙腳亂地扯住那布料,試圖掩飾著春|光乍泄。

她的毛躁惹笑了寵天戈,他雙手環胸,慢慢踱步過來,在床沿邊坐下來。

柔軟的床墊跟著一陷,男人的身軀高大,重量自然也不輕,這樣的近距離壓迫,讓夜嬰寧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轉念一想,她又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有什麼好慌張的,在此巧遇又非她本意。何況,寵天戈回國後,從未聯絡過她,他又是優哉遊哉的性子,自己何苦巴巴地貼上去討好逢迎。

“你倒是舒服,我的手都疼。”

寵天戈惡人先告狀,攤開兩隻手,湊到她眼前,口中低低邀著功。

夜嬰寧嗤笑,偏過頭去,譏諷道:“寵先生既能上馬揮杆打球,又能俯身精油推拿,還真是複合型人才。”

她沒想到他會鬼鬼祟祟地一路跟蹤到此,而他的朋友和周揚的朋友都在這棟會所裏,寵天戈的膽子已經大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哪裏,能為你服務,我甘之如飴。”

他順勢俯身過去,懶洋洋地和她並排倒在床上。寵天戈執了夜嬰寧的手,捏在掌心裏,一路拉到嘴邊,輕輕啄了幾口,動作繾綣溫柔。

“生氣了?因為我回來以後沒找你?”

人精裏的人精,隻一句話,他就能聽出夜嬰寧話語裏潛藏著的埋怨,不由得低笑出聲,不僅不覺得厭煩,反倒是從心尖處泛起一絲一絲的甜蜜來。

這女人不過是嘴硬,其實,還是想著他呢。

夜嬰寧霍地起身,跪在床上,雙眼瞪著寵天戈,伸手就去抓他的兩隻耳朵,手指用力拚命地擰,口中也壓低聲音怒斥道:“你走你走,走得遠遠的,離我遠一點兒!”

不等說完,她的眼眶已經全都泛起紅來,幾欲落淚似的。

他索性抱住她,拉向懷中,伸手撫著她的腦後,摸著那絲緞一樣的光滑發絲,多日來心頭的鬱結終於化散開。

自從傅錦涼發現了自己和夜嬰寧的關係,她便一直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但寵天戈最擔心的就是這一種。他寧可她發了瘋似的耍鬧,甚至去兩個家族裏告狀,而不是這種令他都感到心懸一線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