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一個女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訂了一束價值不菲的花,特地用來拜祭葉嬰寧。
會是誰呢,是誰呢?
這個問題,如同霧靄一般在她的腦子裏來回地縈繞,也像極了一個經久不散的噩夢。
不太可能是Beatrice,她上次在靈焰珠寶附近的那家花店乍一聽見“眉苑”兩個字,都嚇得魂不守舍,奪門而逃。這樣的反應,不會是想要和葉嬰寧再有任何關聯,更不可能去親自拜祭。
至於其他的年輕女性,除非是在孤兒院和葉嬰寧一起長大的幾個朋友,可她們的經濟條件又不足以負擔得起這樣昂貴的花束,而且自從她16歲離開後,大家就幾乎沒有了聯絡,不可能有人到現在還惦記著她。
Aaron自顧不暇,也絕對不會是他,而且兩人從來都是錢貨兩清,沒什麼私交。再說,他的性格一向是隻出不進,讓他花錢,無異於從鐵公雞身上拔毛。
可是,再就沒有其他人了,為了賺錢,葉嬰寧兼職做平麵模特,偶爾也接一些私活,除此之外,她沒有什麼同性好友,甚至也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
可以說,她的交際圈子很複雜,但也很單純。大家都是逢場作戲,平日裏以英文名、昵稱、綽號等互相聯絡,很多時候甚至連對方的真名、籍貫等等信息都一無所知。
歎息一聲,夜嬰寧將手裏的花放在副駕駛上,然後發動車子,開往中海市最為知名的一條步行街。
短暫休息了幾日,她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畢竟一年年終,靈焰珠寶雖然在段銳的口中不過是拿來哄蘇清遲高興的小玩意兒,但無論是夜嬰寧自己,還是蘇清遲本身,都很希望將這個品牌做得更好,讓其成為國內新銳珠寶的代言人,所以兩個人在事業上都很有幾分野心。
而今,蘇清遲的母親危在旦夕,她根本無暇分身,所以,公司的年底盤點、尾牙等一係列事務都隻好由夜嬰寧來代為操勞。
她今天就是要前往步行街裏幾家合作的珠寶專櫃做年終考察,既要查看靈焰自己這一塊的賬目,又要實地看一下當日的銷售狀況,多重對比之下再來決定和這幾家專櫃在新一年的合作方向。
除此之外,夜嬰寧還要抽|出時間完成1-2件的珠寶設計,作為這一次珠寶大賽決賽時的展覽作品。
一路上,夜嬰寧的腦子裏一直在思考著購買“死亡的愛”的這個人到底是誰,這令她整個人異常的煩躁,甚至好幾次險些同周圍的車發生刮蹭。
有驚無險地將車子開進距離步行街最近的地下停車場,夜嬰寧十分懊惱地看著副駕駛上的那束鈴蘭,一朵朵倒垂著的乳白花朵似乎也正在嘲笑著同樣垂頭喪氣的她。
萬般無奈之下,她甚至想到了花錢聘請黑客,去攻陷“TheVase”的網上預訂係統,索性調出全部的顧客資料來一一篩選。
但這個想法很快又被她否決,一是這樣做牽連太多,而且犯法,二是如果那個女人早有預防,故意用虛假姓名和手機號碼來訂花,那麼自己豈不是白費心思。
帶著這樣複雜又沉重的心情,夜嬰寧停好車子,向步行街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