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謝君柔嘮叨了好久,終於憤憤地掛斷了電話。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強勢,直接,不大會給人留有情麵。上一次她來中海,夜嬰寧就全都領教過了,所以,麵對她的責問,自己倒也並不意外。
聽見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夜嬰寧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摸腦門,全都是汗。
她握著手機,陣陣出神。
看來,謝君柔還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否則,她就不是剛才那樣的語氣了。
忽然想起,兩個人講了半天的電話,卻都忘記提到最關鍵的人物,周揚。
這麼久以來,周揚沒有和自己聯係,那他有沒有和父母聯係呢?而且,他的父親也是部隊的人,說不定會有什麼特殊的渠道能夠得到他的消息呢。
夜嬰寧暗暗後悔,剛才自己太過緊張了,居然都沒有主動問一下周揚的近況!
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拿起手機就想著回撥過去,看看能不能從謝君柔口中打探到隻言片語,手指幾乎都按到了通話鍵,又想了想,她一個激靈,嚇得連忙把手機扔到一邊。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難道想要主動去撞槍口嗎?!
沒消息一定就是好消息,如果她真的打了那個電話,萬一被謝君柔察覺到一絲古怪,她順藤摸瓜,追查到中海來,孩子怎麼辦!
現在天高媽遠,一切都好遮掩。
她立即打消了主動和謝君柔聯絡的念頭,甚至連手機都不太敢碰了,直接關機。
不過,腦子裏一旦有了想法,就很難再受控製。
夜嬰寧開始好奇,周揚現在在哪個國家,還在非洲嗎,在做什麼任務,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種種問題,盤桓在她的腦子裏,一直吵嚷個不休。
她心裏很亂,坐臥不安,隻好站起身,下樓找點兒事做。
謝阿姨和新來的白阿姨正坐在客廳裏一邊摘菜一邊閑話家常,見夜嬰寧下來,以為她不舒服,連忙齊齊站起來。
她擺擺手,在她們身邊坐下來,拿起兩根豆角,也跟著摘起來。
一開始,兩個阿姨自然是不讓的,後來,見她動作熟練,又不是什麼重活,索性也就由著夜嬰寧了。
阿姨們聊天的話題自然是天南海北,想到哪裏說到哪裏。白阿姨是本地人,她的退休金就足夠生活,加上兒女的工作都很體麵,原本是不願意她出來做保姆的。但她快人快語,又是閑不住的性格,所以執意要出來,和內向沉默的謝阿姨兩個人平時幹起活來,倒是十分的互補。
“哎,我聽我兒媳婦說,就前一段時間,咱們這裏出事啦。不過,上頭不讓報道,說案子還沒破……”
白阿姨抓起一把新鮮豆角,忽然想起什麼,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
夜嬰寧聽她說起過,白阿姨的兒媳是本地一家報紙的副總編,所以她總能聽到些“機密”,這令她在阿姨圈子裏很有些“地位”,不是一般的農村老太能夠比得上的。
一聽有秘密,別說謝阿姨,就連夜嬰寧都湊近了些,豎起了耳朵。
“在一個大酒店裏,有人偷偷在賣毒品呀!被當場扣住了,一夥人全都被抓住了,服服帖帖的,要不怎麼說咱們人民警察就是英勇呢!”
白阿姨的神情中不覺間添了一絲激動,摘著豆角的手也狠狠比了個手勢,邊說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