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那枚黑天鵝戒指,榮甜昏昏欲睡。
其實,她不太困,多半是因為害怕,嚇得有些困倦,但是她又睡不著,隻能強迫自己閉著眼睛。
大概是因為沒吹幹頭發,她翻來覆去了半個小時,終於捱不住,跳下床去拿吹風筒。
剛吹了兩分鍾,榮甜就隱約聽見放在床頭的手機在響。
她隻好放下吹風筒,轉身去拿手機。
是寵天戈打來的,告訴她,自己已經到家了,平安無事,讓她放心。
榮甜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她這才終於意識到,方才的輾轉反側,居然都是因為掛念著這個男人,不確定他是否安全到家的緣故。
“我、我要睡了,改天再說吧。”
她見寵天戈似乎還要跟自己聊幾句似的,急忙掛斷了電話。
心跳得砰砰作響,連榮甜自己都弄不清楚,她的臉頰為什麼一直在微微發熱,令她無法平靜,她更不清楚,為什麼最近這幾次,隻要一麵對著他,自己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把手機扔到一邊,榮甜抓起吹風筒,發了好一會兒的愣,她才意識到自己隻是拿著它,居然忘記了打開開關。
她無奈地笑笑,剛要繼續,手機又響起來了。
“真討厭,有話不能一次說完嘛?”
榮甜以為還是寵天戈打來的,想也不想地接起來。
“你好,請問你是榮小姐嗎?”
那邊的人似乎不確定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道。
榮甜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道:“是的,我姓榮。”
對方似乎鬆了一口氣似的,連珠炮般極快地說道:“我這裏是酒吧,有一位男性客人,他喝了很多酒,趴在吧台上睡著了……我們怕出事,所以想把他叫醒,結果他直接掏出錢包一甩,繼續呼呼大睡,怎麼都不理人……我在錢包裏翻到一張你的名片,隻好按照上麵的號碼打過來了……”
她愕然,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這個酒醉的男人到底是誰。
“那……你能說一下,他長什麼樣子嗎?”
榮甜來到中海以後,和很多人都交換過名片,若是單憑這一點,她也沒法馬上確定對方的身份。
酒吧的工作人員在電話裏簡單地描繪了一下那個男人的樣子,她立即聽明白了,是林行遠。
奇怪,他明明就是一家酒吧的老板,為什麼一個人獨自買醉的時候還要去其他酒吧,難道是……實在不想被自己的員工看見他借酒澆愁的窘態嗎?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老板娘懷孕了,老板發話,最近幾個月,酒吧隻營業到十二點。現在我們快打烊了,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把你的朋友接走啊?他真的喝了很多,我們也是怕他發生意外……”
榮甜猶豫了一下,一想到林行遠一個人在酒吧裏喝得人事不省,一旦出了什麼事,自己將來恐怕也會陷入深深的內疚之中。
“好吧,你把地址發給我……”
她答應了下來,夾著手機,走到衣櫥前拿了外套和長褲。
和玖玖昆妮兩人說了一聲,榮甜走出了房間。一出門,她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原來外麵已經飄起了細密的雨絲,還刮起了風,溫度明顯比剛才降了好幾度。
她打開導航儀,輸入目的地,看了一下距離,不太遠,十公裏左右。
微微歎氣,榮甜發動起車子。
等到趕到那家酒吧的時候,果然,門口空空蕩蕩,裏麵也隻剩下幾個侍應生正在做著最後的清潔工作,客人們都已經離開了。
她一走進去,就看見吧台那裏趴著個男人。
一個酒保模樣的年輕男人朝榮甜走過來,就是他剛剛給她打的電話。
“太好了,我們馬上關門了,麻煩你看看能不能叫醒他。要不然,我給你拿一杯冰水試試?”
榮甜走過去,推了推林行遠,他像是感覺不到似的,身體巋然不動,還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鼾聲。
她一靠近他,就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一股濃濃的酒味兒。
天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到底又是為了什麼事情,所以才這麼拚命把自己灌醉。
很快,酒保返回來,手裏拿著一杯冰水,裏麵還特地加了幾塊冰。
“對了,這是這位先生的賬單,你幫他看一下吧。還有這是他的錢包,我問他怎麼樣,他以為我催賬,直接從懷裏把錢包掏出來,一把扔給我了。”
他無奈地說道,把杯子和錢包一起遞給榮甜。
她隻好向他道謝,掃了一眼,看見林行遠一個人就喝掉這麼多的酒,不醉才怪。
榮甜根據賬單付了酒錢,然後揣好他的錢包。
咬咬牙,她狠著心,把一整杯的冰水衝著林行遠的頭頂緩緩澆下來。與此同時,榮甜還伸出了右手,稍稍用力,一連扇了他幾個耳光。